陈不畏笑道:“若是草民没有记错,兄长可是为陛下熬了一种粥,泛着焦黑焦黑的颜色,吃起来却有甘甜之味,吃得半碗之后,还想再吃几碗?”
梁帝惊道:“陈先生如何得知?”
陈不畏道:“那是民间的方子,草民曾与兄长外出采药,不甚淋了雨,暂居山中村民家中,是那户人家交给我们的方子。”
梁帝闻言,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原来如此,朕当时还奇怪,为何非要陈年老米熬煮,原来这方子是这么得来的,有趣有趣,看来真正有效的东西,不一定非要珍贵的药材。”
陈不畏低头笑了笑,道:“是这个理,不过是各类食材、药材搭配得当的罢了。草民此生致力此道,不曾想有幸让皇上品尝,着实是草民的荣幸。如今这几道药膳,是草民自认为颇有成效的几道,能活血、助眠。草民斗胆自赞一句,虽是药膳,味道也是极好的。”
梁帝眼中尽是满意之色,招了招手,示意宫女将药膳端到桌子上。
眼看桂公公就要过去帮忙,陈不畏偷偷扯过一旁梁锦的衣袖,小声道:“殿下,您亲自去,别让桂公公碰。”
梁锦面色诧异,欲问为何,却被陈不畏往前一推。
“快,别让桂公公碰,碗都不行。”陈不畏焦急道。
梁锦察觉到陈不畏神色之中的微微惊慌,随即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挡在了桂公公和梁帝的中间,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碗,朝梁帝笑道:“父皇,让儿臣来。”
“好!”梁帝满意地笑道,慈爱地看着梁锦给他盛粥,而后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末了还赞道,“陈先生的手艺,比之御厨,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谢皇上!”陈不畏低眉顺眼,笑得天花乱坠,紧随在他身旁的苏桥和皇甫不复也随之甜甜笑道,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心机的二愣子一般。
在此过程中,充当空气的桂公公依旧半岣嵝着身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只是神色之中再无之前的谄媚之态,清亮的眼睛微微转了转,侧过头望向陈不畏,却见陈不畏也在看他,见他转过来,还微微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桂公公连忙扯了个微笑,又转回头,不去看他了。
桂公公送众人出得殿来,走了小半段路,快到廊道分岔口的时候才回去。
眼看桂公公走远了,梁锦也转身欲走,却被陈不畏给拖了回来:“三殿下!你不能走!”
梁锦觉得陈不畏神色不对,问道:“你这么惊慌做什么?”
“我们要搬到你殿中,我们仨就皇甫公子会些三脚猫功夫,若是住在其它地方,说不定今晚就是我们的死期!”陈不畏面色严峻,不像是说笑。
“究竟怎么回事!”梁锦不耐烦道,最近众人的举动都十分诡异,他几乎都要失去思考的能力,隔空怒指皇甫不复,“还有,他不是你学徒吗?你怎么叫他公子!”
梁锦发现陈不畏对他这个所谓的学徒其实是非常恭敬的态度,不像是师徒的关系,倒像是主仆关系,不等陈不畏解释,冷笑道:“别拿乱七八糟的理由来糊弄我,我养了你十年都不见你对我这么客气!从实招来!”
陈不畏为难道:“这个……咱先搬地方,搬地方之后,再慢慢和你解释。”
梁锦怒道:“想拖时间?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陈不畏还欲说,却被皇甫不复轻轻推开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移步三殿下的景华宫?”皇甫不复问道。
“可以,走吧,走吧,边喝茶边说!”苏桥见梁锦正在犹豫,不管不顾地推搡着他往前走,算是帮他答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