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触仙阁里一片寂静,饭桌上菜肴的热气一圈一圈的上腾,沉闷的氛围压的喷香的饭菜都没了色泽。过了片刻,陆游又痛苦又自责的说道:“我实在是愧对婉儿,我该如何去赎罪呢?表弟!”
“别叫我表弟,你不配!”陈永笙严肃的说道,可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呀,能当陆游的表弟,今后准能混个好日子呢!
“我……”宋朝大诗人陆游竟然被一个刚成年的陈永笙训斥的哑口无言。
“唉,这位小公子,话不能这样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位中年男人站出来缓和着气氛。
“是呀,是呀,都坐下来,好好说。”站在陆游身旁的一位青年人走向陈永笙,客气的笑着拉着他,请他坐到饭桌前。
陈永笙努力的搜寻着神庙所在之地,眼看着就要被拉离窗旁了,不成想,转身的那个方向,眼角的余光中,突然捕捉到了远处的一推废弃的院落,陈永笙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觉得神庙的位置应该就在那里了。陈永笙心中一阵欣喜,那一刻那本能的就想走,因为离开的时间也有些长了,黄钰恐怕是等急了。
“哎,别急躁,坐坐坐,静下来心来好好说。”那青年人拽住想要走的陈永笙,把他拉到了座椅上。
“来来来,边吃边说。”又一位青年人说道。
陈永笙看着丰盛的菜肴,心里可馋了,但是为了饰演好这个“表弟”的角色,他还是忍住了。
“表弟,我知道,婉儿的离开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你说,我该如何补偿你和他的家人,你尽管说。”陆游哭丧着脸,想要为他当时的无情和无知赎罪。
“补偿?呵!我表姐都不在了,你拿什么补偿,你给我补偿,又有什么用!”陈永笙装做十分厌弃的样子,气愤的回应着陆游,可是,他也觉得陆游一个堂堂大诗人,被他这样训斥着欺骗着感情,陈永笙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我……”陆游又被陈永笙怼的无言以对。
“唐婉与陆游兄的事儿,我们也有所耳闻,这也不能全怪陆游兄,父母之命,恕不敢不从啊。”那位中年男人给陈永笙倒着酒,又给他夹了夹菜。
陈永笙见此状,表面严肃着,心里却不知所措,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赶紧逃离这里,回神庙那儿。
“我也知道,我只是气不过,因为表姐实在是太可怜了。”陈永笙开始转变着态度,给陆游台阶下。
“唉,这……也是没办法,令姐命不好啊。”中年男人说道。
“生而为人,身不由己,唉~”陈永笙身旁的青年人说道。
“看开点儿,来,喝酒。”另一位青年人紧接着说道。
陆游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个爱国诗人对待爱情也是认真、热烈、忠诚的。
陈永笙觉得有些对不起陆游,他这样玩弄着他,看着他痛苦的样子,陈永笙心里忐忑的越来越过意不去。
“既然,你有这样悔恨的态度,我想,表姐泉下也安心些了。”陈永笙一口喝掉了那杯酒,他眼前一亮,没想到这酒竟然如此好喝,完全不辣嗓子。
“表弟,我愧对婉儿,这些银两你拿着,替我好好照顾婉儿的爹娘。”陆游随即拿出一小袋有些重量的银两,放在了陈永笙的面前。陈永笙见到如此多的钱,两眼放光,他先假装推托着,还给了陆游,他知道陆游肯定会再次将钱给他,果不其然,陆游执着的又把银两推到了陈永笙的面前。陈永笙知道事不过三,他便又将钱推还了陆游,陆游却是如他所料,又将银两推到了陈永笙的面前,陈永笙见状,表现出无奈,便将一袋钱收了起来,可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这样就好,来来来,小公子,我们继续,吃吃喝喝。”那中年男子笑着举着手中的酒杯说道。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处理,得要走了。”陈永笙站了起来,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堂堂正正的离开这里了。
“哎,再喝几杯,再走!”
“时间等不及了。”
“哦?很重要的事儿吗?”
“嗯,是的。”
“那,好吧,改日我们再来痛饮。
”
“好。”
陈永笙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他们也热情的送他下了楼,一直送到了酒楼门口,陈永笙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尊敬是多么的美妙。
“那,我走了,后会有期。”陈永笙学着许之安之前的作辑行礼道,随后便转身走向脑海里那个荒废的地方。
“哎,且慢,不知小公子,尊姓大名啊?”那中年男人叫住了陈永笙。
陈永笙回过身说道:“姓陈,名永笙。”
“好名字!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住东市,叫冯溪汝,是这临安的县尉。”那中年男人回应道。
“哦?好!我知道了,那后会有期,告辞了。”陈永笙一听那人是这临安城的老大,回想着之前在他面前的不敬,心里直哆嗦。这也是挺正常的,陆游是何等人物,能够和他在一起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陈永笙摸着口袋里的银两,龇牙咧嘴的笑道:“这一趟走的值,一箭三雕,哈哈,不仅找到了回神庙的路,还认识了陆游和这里的老大,最重要的是我有钱了!好玩儿,古代真好玩儿!”
此时黄钰已经在街道上,她认真仔细的寻找着陈永笙,询问着行人,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而陈永笙则是根据脑海里的映像,向着所谓的神庙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