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巽道:“不用了,阿彻,不用浪费那时间了……对了,你不是想去江湖上游玩吗?等出了薄雾谷,我陪你去三峡玩……那里的景色美轮美奂,保管你去了就不想离开。”他只是……不想再失望了……从离开白马山庄的那时候,他所经历的都是失控的无力感和失望。
嵇彻还未开口,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你们现在还要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江湖上吗?别忘了,你跟前这位仁兄可是杀了天/衣教人宗半数人,人宗由天/衣教的教主亲自统领,你们让他如此颜面无光,天/衣教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如今天/衣教是秦国的国教,三峡如今在秦国的地盘上,你们现在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就算嵇兄在厉害,他也只是一人之力,况且……”
他看着夏侯巽道:“我今年不过十五岁,行医也不过三年,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然嵇兄都这样说了,不若你跟着他去看看,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嵇彻道:“就当陪我回家一趟,我已出门半年未回了……”
嵇彻和白鹤翎都如此说了,夏侯巽便道:“好。”
嵇彻将手放在他的头上,使劲按了按,道:“别气馁,我说过会陪你治好病的,就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听他说完,夏侯巽虽然觉得未来还是没着没落得,但心却不知为何安定下来了。
白一心已经发现了嵇彻,薄雾谷不宜久留,他们打算今日便离开,于是三人便将夏侯巽煮的糊粥凑合喝了。
喝粥的时候,夏侯巽便问起白鹤翎的打算。
白鹤翎道:“当然是回家了,我都已经三年未回家了。”
夏侯巽道:“你家在什么地方,若是我们顺路,便可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
白鹤翎道:“我家住洛阳。”
夏侯巽道:“洛阳……”他惊异道,“莫不是洛阳白家?!”
白鹤翎点点头,有些惊异道:“你知道。”他家乃是商户,从来不涉江湖事。
夏侯巽道:“洛阳白,天下富,明珠耀堂白玉床,王孙公子竞折腰。”这首童谣在洛阳广为传唱,他以前曾经和义父押过洛阳白家的镖,故而知晓。
白鹤翎道:“那都是童谣夸张了,如今这天下,富贵如云烟,能苟全性命已是不易。”
夏侯巽道:“白家富贵泼天,而你小小年纪,却能放下富贵繁华,安心来这薄雾谷学医,此等心志着实让人佩服!”
那白鹤翎哂笑道:“哼……我不过是着了叶南衣那小人的道,被迫来此罢了。”
夏侯巽道:“其中竟有这内情?”
白鹤翎道:“这老疯子来我家为我娘诊病,不知为何说我根骨清奇,是学医的奇才,非要让我拜他为师,我不从……他便设计下毒带我来此,前些日子,我找到了离开的法子,想走,却被他抓住了,关在密室里。”
夏侯巽:“……”这天下有多少人想拜药圣为师,没想到最后却是这小子得了机缘……白家家大势大,这么多年未曾找来,估计是默许他跟着叶南衣了。
白鹤翎要去洛阳,他们要去蜀中,并不同路,因此到了荆州之后,便分开了。
分别之后,夏侯巽和嵇彻走了半月,几乎翻过了蜀中大半的山,才终于停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下。
那山云海缭绕半腰,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戹崖转石万壑雷。【1】
夏侯巽有些不确定道:“这是你家?”
嵇彻点点头。
夏侯巽:“……”
亲娘唉,这可怎么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