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吃完饭,就在食堂门口各自散了。言明下午自由活动,晚上去常去的那家酒吧疯玩。
齐天朗去洗手间,林霏开在树荫下等他。结果,已经走远的大三学弟又回来找她。“那个······学姐······我想要你的电话号码。”
“哦,可以啊,我给你。不过你现在考虑实习还是有点早的,最好是大四上学期过来。”
“不是的,我不是要实习,我是要——追你。”
“追我?”林霏开怀里抱着齐天朗的学士服,西装,领带,差点全部掉在地上——现在的小孩子这么直接嘛。
“嗯,追你。”大三学弟很笃定。
林霏开咳嗽两声。“你知不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坐我旁边的人是谁?”
“知道,他是你男朋友,所以我也犹豫了一下。不过我觉得我既然喜欢你就应该勇敢点。我知道你男朋友很优秀,但我也不差,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她傻眼了,现在小孩的想法,简直已经超出她这个正常人类的正常认知范畴。
“她骗你的,我不是她男朋友。”齐天朗出现了,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走到林霏开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对学弟说,“我是她老公,我们隐婚。”
“啊——你结婚啦?”
林霏开睁大双眼,点头如捣蒜。
“那我祝你幸福吧。”学弟转身就走。
她瞪着他,他举手投降说:“这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
两人在校园里随意遛达。已是六月末,天气炎热,不过光华大学种满梧桐树,到处绿树成荫,走在路上,反倒让人觉得舒服之极。
齐天朗带着林霏开把校园逛了个遍,重点参观新闻学院大楼和他只住过三天的男生宿舍楼,最后在图书馆前遇到了方教授和他的妻子。
是方教授先看到他们俩的。“小林,小齐。”
“方教授,师母,你们好!”
“小林啊,你是来参加小齐的毕业典礼吧?”
“是的,方教授,上午参加毕业典礼,中午在食堂和天朗的室友们一块吃了个饭。”
“那你这是作为家属的身份来的哦。”
“不不不,方教授,我······其实我们······”
“她是家属,方教授。”
“你看你看,小林啊,你工作能力挺强,人也挺实在,但是其他地方就比不上小齐大方了,忸忸怩怩地干嘛呢——什么时候结婚的,也不通知我——上次你俩过来,我就说你俩是一对吧,你还嘴硬不承认。”
“你说得这么直接,俩孩子都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和小林很熟的——对了,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满月酒一定要通知我。我跟你们说啊,趁着年轻快生孩子,让父母早点抱孙子。我那个儿子啊,老是拖着不结婚,都把我们老俩口急死了。”
“急的是你吧,我可没急。”
“不不不,方教授,我······其实我们······”
“嗯,方教授,我们目前正处在努力阶段,到时一定请您喝满月酒。”
“这就对了嘛。你看你俩,多般配啊。”
方教授和妻子走了。林霏开全程目瞪口呆地看着齐天朗,他真是撒谎不眨眼啊,这得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行。还有,什么叫努力阶段,怎么能对方教授说这种话呢,还要不要脸了啊,以后再怎么采访他。
“你真够不要脸的,齐天朗,你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自己努力去吧。”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就答应我嘛,今晚我们一起努力一下呗。”
“齐天朗!”
他已经跑远了,站在远远的地方等她,她不动,他又腆着脸跑回来,拉住她。“好啦好啦,宝贝儿,陪我去住的地方收拾一下东西吧。”
齐天朗在学校附近有一间小公寓,两室一厅八十平米,和清水湾的房子是不能比的。但到底是住了四年的地方,比清水湾那边有人气。家具稍微多一些,厨房的油烟也稍微多一些。最重要的是,主卧被装修称书房,三面墙都是书柜,摆满了书。林霏开读书的时候常和同学吹嘘家中藏书万卷,这会也自愧不如了。
他向她解释说:“大一开学的时候,我也住宿舍的,可是只住了三天,我妈妈就让我搬到这里来了,因为她怕我生病。”他笑起来。
“生病住宿舍会生病?”这都是什么大少爷的臭毛病。
“因为我实在受不了老大的臭脚,老二的呼噜,老三的话痨,以及整个宿舍的脏。”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齐大少爷,你受不了他们,你以为他们能受得了你——的洁癖?”
他冲她哼了一声,去次卧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她欢天喜地地跟过去,终于抓住他的一个把柄,呛得他哑口无言,开心啊。
齐天朗拉开衣柜收拾衣服。他的衣服很少,颜色单一,款式简洁。林霏开记得,尤行健的衣服比她多,而且各种颜色各种款式都有。男人和男人还是不一样的啊。
齐天朗找出来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把好些衣服都放进去了。
“全部带走吗?”她一边帮叠一边问。
他接过衣服,把它们放得整整齐齐,棱角分明。“都带走,以后住清水湾,这里也不回来了。”
“那这房子不租出去吗?空着多浪费。”
“不租,麻烦。再说这也是妈妈给我的。”
她知道他妈妈在他心里有很重的地位,也就不再说什么。
两人把衣服收拾好,齐天朗又去书房抱了一摞书过来,放在行李箱里。
“好重啊。”她试了试。
“先搁在这里,等晚上临走的时候再来取。”他把箱子放到墙角。
“你这屋子多久没住了,看起来还挺干净的。”
“我请了钟点阿姨,她每周会过来打扫。”
林霏开打了个呵欠。她有午休的习惯,今天在食堂吃过午饭,接着在校园闲逛,现在她觉得有点困了。
“困了吗?”他问她。他从衣橱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床单,又把床上的床单扯下来,放到脏衣篓里,说,“我换下床单,你先躺一会,到点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