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阑觉得自己的肩膀要废掉了,整个左手一点儿劲都使不上,要是因为除水妖而赔上自己一条胳膊,那可是一点儿都不值啊!
他冲过去挡下那一击之后,其实是有些后悔的。先不说顾燕辞有阴蠡想死是死不掉,就凭他是男主怎么可能有事?
江楚阑觉得自己这样非常的吃亏,真的是脑子抽抽了。
“对了,昨日我昏倒了之后发生了什么,那个水妖最后被|干掉了没有?”江楚阑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是拼了老命,要是还没有干掉那个破妖怪,就真的是白遭罪了。
凌柒还原了一遍当时的情况:【亏了夺魂阵,水妖受了重伤,囤了几千年的妖力估计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那么那只水鬼有没有说什么?”江楚阑一边询问,一边低头查看自己肩膀上的大口子。肩膀就这么硬生生被那只水妖贯穿了,那种疼痛真的是刻骨铭心,酸爽不已。
凌柒还回忆着当时的画面,那只水妖浑身是血的模样真的格外瘆人,【他好像还说了什么早知有今日,就不该放过你这个小煞星】
“什么放过小煞星?”江楚阑听不懂这番话的意思,什么小煞星,还惹得水妖一身麻烦?
能够困住水妖,并且率先打伤他的只有他了吧,这……莫不是在说自己是煞星?
凌柒的语气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但是最后思考无果:【不知道那个水妖为什么要那么说,反正最后那个水妖用尽了妖气,破开了南尧峰弟子的阵法,化成了一滩水逃回了沧江。】
“什么!”那个水妖居然没有死,江楚阑有点耿耿于怀。
他白费了那么大的劲儿,难过,他肩膀白破了那么大个洞,难受。
凌柒顿了顿,复又道:【不过……主人是怎么看出来那是水妖作祟?】
江他转了转眼珠子思考了一小会儿,解释道:“其实吧,刚开始我也很苦恼,但是那只魅妖开点了我。”
【那只桃花魅妖干什么了?】凌柒下意识地问。
“瘟疫的情况很奇怪,我一直在苦恼为什么是青壮年发病的比较多。后来魅妖采阳滋阴给我提了个醒儿,我那时就在怀疑云安镇里发生的根本不是瘟疫,而是有某种大妖出来吸食人的精魂。”
“再结合一个那些人极大的感染率,可以猜测是某种大妖大范围的捕猎,遍身青斑流满脓水则是因为妖气妖毒侵体。”
江楚阑一字一句有条不紊地解释,条理分明得可怕,然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云安镇整个镇子里的虫豸禽鸟都不见了,普通瘟疫会把这些动物吓跑吗?既然不是,就可以解释为有东西在大面积地吸食|精魂,连动物的精气都没有放过,所以镇子才会死气沉沉。”
“偏偏贺昀启这个人没有感染半点疫病,我一问才知道他是阳年阳月阳时阳刻出生的纯阳体,那些阴气重的东西都会害怕他的血。”
【那主人是怎么确定作恶的妖怪是水妖啊?】凌柒不得不佩服江楚阑的观察力和惊人的脑洞,果然只有脑洞大的人才会联想到那么多吧!
“沂南城和云安镇都在沧江边上,而且患有这种疫病的地方无一例外都在沧江两岸,不是水妖就是沧江里头的鱼妖什么的。”江楚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左手还是可以感觉到疼的,至少没有废掉,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下?
【脑洞大的人真是心思缜密。】凌柒发表感慨。
江楚阑未置可否,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他扭头过去一看,发现顾燕辞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进来。
看见江楚阑坐在床榻上,他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但他没有说什么,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好看,像是熬了一整晚,眼下淡淡的青色。
他把托盘放在了屋子中央的红木桌子上,端起白色的瓷碗往床榻这边走来,走到江楚阑的身边,规规矩矩地说道:“师父,请喝药。”
江楚阑顺着他的话往那个白瓷碗看去,只见一碗黑乎乎的不明液体,一大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一闻就知道苦死了。
江楚阑最大的两个缺点,一是怕痛,二是怕苦,前者让他生不如死,后者让他恨不得去死。
他可以想象喝下去的话,会带给味蕾多大的震撼。
顾燕辞看他久久没有拿起药碗,以为江楚阑是不相信自己,他连忙解释:“这碗药是柳前辈亲手煎制的,我只是帮忙端了过来,绝对没有问题。”
江楚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小心翼翼,还有愧疚,他的心一下子就软化了,觉得眼前这碗东西就算是毒药,他也可以甘之如饴。
他想要去端药,但无奈自己现在是个半残废,喝药不太方便。顾燕辞一看就乖乖地把药端好,恭敬道:“弟子服侍师父喝药。”
“嗯。”江楚阑应了一声,有些疑惑他为何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温婉贤淑人|妻?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江楚阑表示自己很是受宠若惊。
【当然了,昨天你替他挡下水妖那一击,倒在了他的怀里,顾燕辞就一直抱着你掉眼泪,哑着声音一直喊“师父快醒来”。】凌柒想起顾燕辞哭的模样就心疼,太可怜太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