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众人启程去往猎妖的第一个地点,妖兽渚怀所在的啼霜山,他们第一个要猎捕的妖兽就是渚怀。
啼霜山山势较为低平,几座山丘连绵不绝。放眼望去全是郁郁青青的树木,偶尔会有雀鸟啼鸣,声音清脆婉转。
啼霜山离祁山不是很远,他们御剑飞行仅用了半天的功夫。眼下他们一行人停于啼霜山三十里外的一处镇子,打算先找家客栈住下,准备些东西,第二日再作打算。
渚怀与旁的妖兽不同,喜在傍晚活动。它体型如牛,长着四个角,声音如同大雁鸣叫一般,皮糙肉厚很难杀死。好在渚怀平日里不出来害人,这方镇子才得一丝安稳。
渚怀的攻击力并不算强大,但它皮毛厚实寻常法术奈何不了,必须几人合力用阵法才能解决。因此,他们首选了锁妖阵来对付诸怀。
他们选好了客栈房间,各自过去收拾,待到下午再商量要如何猎捕这渚怀。
好不容易在自己书里走一遭,江楚阑觉得不能辜负着大好时光,因而决定在小镇子上逛逛。
他刚出客栈门,就有一个蓝色衣裳的人撞到了他的左肩,刚好是先前受伤的地方,他吃痛望向那个人。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他,颇为歉疚地说:“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瞧见……”
江楚阑揉了揉肩膀,看向那个人,发现他腰间挂着一块血色玛瑙,雕刻成白泽的模样。
这……玛瑙石是司战峰的象征,此人应是夏楚眠的亲传弟子。
那人似乎也认出了江楚阑的身份,急忙行礼,“弟子章敏玉,见过江师尊。”
“无需多礼。”江楚阑瞧了他一眼,十八九岁的模样,生得倒是周正,说话间虎牙微微露出,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章敏玉见他没有要计较的样子,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笑道:“弟子还着急给师父送糕点,这便告辞了。”
“去吧。”江楚阑看他手里确实拎着一包东西,不用想就知道是芙蓉玉露糕。
因为夏楚眠生平最爱的就是这道甜品,即使已经辟谷,也时不时吃上两块。只是芙蓉玉露糕要趁热吃,不然就会硬得咬不动,试问谁会费尽功夫等一锅芙蓉玉露糕。
大概也只有章敏玉会这么宠着她,每到了一个地方,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卖芙蓉玉露糕的铺子,想将所有最好的奉予她。
江楚阑的内心受到了暴击,感叹了一下弟子还是人家的好,就麻溜地去集市上逛荡了。这里虽无大城池的繁华,贩卖的东西倒也别致。
偶尔路过了一些买好吃的摊子,食物的清香幽幽而来,勾引着他肚子里的馋虫,他也想吃东西啊!
虽然吃东西会影响修行,但是他馋,本来看见一个卖面条的铺子,想过去吃碗面的,但他悲催地发现自己没带钱袋出门。
偷偷瞧了两眼,随后默默走掉。江楚阑觉得自己没有半个铜板,逛集市一点底气都没有,决定走到街尾就乖乖拐回客栈。
他走着,突然看见一个卖团扇的女子。
她穿衣略微单薄,未施粉黛却好看至极,引得路人瞩目她的妙颜。她有些瘦弱,像是被这凛冽冬风一吹就跑了。
也有路人好奇,这大冬天的卖什么团扇,这姑娘家家的,该不会是脑子不好使吧。
江楚阑也停下来看了几眼,不可否认这姑娘的团扇制作很精巧,扇面画着的花朵栩栩如生,似乎一凑近就能闻到那花的香气。
只是大冬天的用什么团扇,有好心的路人劝这位姑娘回家去,莫要在这大冷天的吹风了。也有路人说她的团扇制得好,不如屯着等入夏了再来贩卖。
可惜姑娘怎样都不听,依旧守着那摊子。
他走到摊子旁,把玩着其中一柄团扇,端详着上面艳丽的牡丹花。那姑娘见有客人来了,脆生生地问了一句:“公子可是要买团扇?”
不知是否是可怜这姑娘半天没有生意,他拿着团扇问,“不知姑娘这个团扇怎么卖?”
那姑娘指了指旁边的笔墨,说:“小女子这里的团扇不以金钱出售,只要公子为团扇题字,扇子认了,公子便可拿走。”
“师父!”江楚阑刚刚还在好奇什么叫做“扇子认了”,冷不防听见一个淳澈的声音于人潮中响起,一回头就看见顾燕辞那清风霁月的身姿。
来的正好……他刚还在纠结自己上学时练的毛笔字能否糊弄过去,眼下来了个在翰林轩待过的顾燕辞。他在书法上的造诣很高,据说当年不少人为求他一副字帖一掷千金。
“过来。”江楚阑招呼道,顾燕辞不清楚他想作何,乖乖地走来这个小摊子,走到他的身边叫了声:“师父。”
说好下午一同商量如何猎捕渚怀,可众人来齐,唯独不见自己师父。为了不让大家埋怨江楚阑,顾燕辞自行出来寻他。
刚好遇见夏楚眠的弟子,他说江楚阑出客栈往大街走了,于是顾燕辞一路找了过来,好不容易找到他人。
江楚阑指着他问,“可否让他一试?”
姑娘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多大计较,回答道:“若是这位小公子想要一试,亦是无妨的。”
于是江楚阑跑到一边研墨,取出一只羊毫毛笔均匀地蘸好了墨,递到了他的面前,说:“燕辞啊,快些过来题字。”
顾燕辞接过了那只毛笔,却不知自家的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道:“写什么?”
他随手拿起一面团扇,上边画着几簇娇艳的杏花,在枝头开得喧闹。
他将团扇递到顾燕辞面前,解释:“这位姑娘卖团扇,说只要字题得好,扇子就归我们了。”他自动把“扇子认了”理解为字写得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