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阑与慕楚黎负责布阵,他们找了一块稍微空旷些的地方,开始勾画阵法的形状。顾燕辞在一旁撒下黄纸符文,以此来加固阵法的效力。
沈楚萱前去寻其他人过来,夏楚眠与她的弟子则负责保护那些百姓,尽量将剩下一成人也带走,将伤亡减至最小。
其他门派的人也布下了各种各样的阵法,但无一例外不被穷奇破坏,根本不能将其困住。
江楚阑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五大派如同一盘散沙,除了到处添乱之外,还有何用?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只有众派齐心协力,方可有一丝希望。
五派掌门与长老都不是愚钝之士,自然也明白该怎么处理才好。所以江楚阑他们阵法画好时,颜楚欢从一处塌了一半的屋子里出来,急急忙忙地说,“掌门师兄刚刚到处寻你们,原来你们再这处。”
“师兄找我们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慕楚黎率先反应过来,将阵法最后一笔落下,就忙不迭地询问。
颜楚欢身上的衣服带着泥土和鲜血,也不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江楚阑问了一句:“颜师弟,你可有受伤?”
他意识到江楚阑可能误会了自己身上的血渍,解释道,“我原先在帮柳前辈照料伤员,这才不小心沾到了。”
他说完才想起正事,对江楚阑他们说:“掌门师兄他要我们拖住穷奇,以便离浮宫的人唤出无渊之间,但是……但是穷奇已往西南方向去了,破了清虚观设下的结界。”
“什么?”江楚阑惊讶出声,一为穷奇逃逸,天下将乱,二为结界破裂,此城将危。他们必须在大批凶兽妖物到来之前,困住穷奇,不然就会更加麻烦。
“那快些想办法将穷奇引去其他地方啊!”慕楚黎话中多是责怪,穷奇要是出了姑苏城就完了。
颜楚欢也是着急,“穷奇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门心思想要逃出姑苏城,我们也没有办法。”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也不知道师兄他们设下的阵法有没有用。”
“先不说了,我过去看看。”江楚阑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御剑离开,也不顾身后的颜楚欢怎样出言挽留。他虽清楚,莫楚洵对他们的行动有所安排,但他终归不能心安。
他直觉自己不过去一趟,会错过一些线索,关于何人放出穷奇,何人暗中设计,他需要搞清楚的太多了。
慕楚黎和颜楚欢没有办法,只能紧随其后,虽是慢了一点儿,但也往西南方飞去。
御剑飞过那些残破的街道,那些缭绕的火焰,他能听见哀鸿遍野,那种凄的厉哀嚎不是凡人能够发出的。他一看才发现这里聚集了好多妖物,各种形状,各样姿态。
该死,他咒骂了一句,这结界被破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些妖物怎来的这般快?
江楚阑没有功夫理会它们,但凡有敢挡他路的,统统一个法术过去,将它们轰成渣滓。
他远远地看见了穷奇,也看见一众离浮宫的长老,他们紫衣猎猎,随着半空中的风在飘荡,显出了一份出尘的姿态。
他们围绕着穷奇,手中的灵气四溢,散出出耀眼的光芒。为首的是离浮宫掌门虞千晟,他面前的灵气汇聚,竟将灵气化出了实体,一面巨大的莹白色石碑,碑里一片朦胧,只看见一团紫色的东西在涌动,像是想要挣脱石碑束缚。
虽然看不清,但江楚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渊之间。此物一出,可以放出最坚固的结界,也能吞噬干净世间一切。
他知道无渊之间出来,一定可以困住穷奇,本来应该安下心来,但不知为何,他越来越不安心,总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突然,一股强烈的火光冲向了莹白石碑,看似不过普通的火焰,光泽也甚是柔亮,可石碑竟燃烧了起来,边角化为了漆黑,一点点消散去。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离浮宫的长老更是遭到了无渊之间的反噬,受到了不小的内伤,其中虞千晟伤得最重,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涌出。
无渊之间的开启遭到了阻止,江楚阑知道有人在搞鬼,正四处寻找那幕后之人。
他一抬眼就看见一黑衫人乘剑立于他们之上,那人手里还有几簇耀眼的火光。火焰盘聚成了一条条火蛇,吐着信子望向众人,好不猖狂。
蓦然间目光相对,江楚阑被吓到了,因为这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遭炽火缠身,威胁着江楚阑小命的越泽。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他眼下这副模样,似乎已经将炽火炼化,为自己所用。
怪不得那火能烧掉唤动无渊之间的石碑,炽火可比红莲业火要毒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