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阑只感觉到有人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往后一躲,他只感觉到自己耳边有风声掠过,很快,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飞过来的正是顾燕辞的佩剑,想不到那妖兽还能将破苍剑投掷回来。顾燕辞一手抱着他,一手往半空中微微一伸,破苍剑在极速飞过去的那一瞬间,硬生生拐了个弯,飞回到顾燕辞的掌心之中。
眼下在场的除了他便只有顾燕辞,腰间这双强劲有力的手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江楚阑感觉没有危险了之后,就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往风袭来的那个方向看去,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很大,像座小山丘一样。
他不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警惕地望着那个方向,企图看清它的模样,但是眼前就像是蒙了一团雾一样,无论如何努力,都是无济于事。
他低声去问身边的顾燕辞,“那是什么东西?”在他问话的同时,那个巨大的影子一直在缓慢地移动,暗影浮现与密林的层层掩盖之下。
它距离江楚阑他们愈来愈近,关于它是个什么可怕玩意儿的答案呼之欲出……
江楚阑把手伸向自己破旧外衣的袖子里边,双指之间夹着一张黄色符纸,微微露出了一角,不大明显。若是那个妖兽贸然袭击,他就一把掏出自己的家底,把那家伙弄死。
“是饕餮。”顾燕辞虽然也没有看清那只妖兽的长相,但是凭借着散逸出来的一点煞气,勉强可以辨别出来是一日数啖百千小国的饕餮。
只是这嚣张的凶兽从来都不会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不知道这回怎么会如此小心翼翼地靠近,按照常理来说,不该直接过来将他们一口吞下了么?
江楚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是想不明白这恶名昭著的大凶兽为何会出现于此,二则跟顾燕辞一样,在疑惑这个贪婪的家伙为什么一改本性,非但没有直接将他们当成点心吃掉,还学会了潜伏在树林后边。
莫非……
江楚阑没来得及想下去,周围就刮起了一阵风,算不上多大,但是四周的树木一直在乱晃。他抬头望去,只看见黑魆魆的一片好像浮动着什么,连带着那个饕餮的影子也变得不真切。
“倒是过来了啊子时过三刻,一分一毫都不少,极好极好……”人还未至,声音倒是传得极远。那声音听起来极年轻,好似声音的主人也不过二十出头。
江楚阑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看见一片空荡荡,并没有什么人的身影。
顾燕辞倒是知道那人躲在何处,却无心去探究,只是开口问道:“阁下约我子时三刻到此,我赴约而来,阁下一直不现身,敢问这是什么理儿?”
又是一阵风声响动,那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是尔等赴约,尔等再多候一会儿怎的了,我就是不讲理之人,如何?”
语气很是蛮不讲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江楚阑眼下隐藏着身份,不敢明目张胆地探究,低下了头,用灵气微微试探,却得不出什么结果。
“不如何。”顾燕辞本来就不想跟这人多做纠缠,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之后,就微微走上前两步,开门见山地问:“所以阁下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江楚阑见此景,就默默地退到了他的身后,装作自己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他们左边的那棵树突然晃动了一下,顾燕辞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个穿着青色衣裳的人站在树梢之上,手里拿着一个玉牌子,随意地拨弄。
顾燕辞一看清了他身上穿着的衣裳款式之后,眼中就闪过了一丝探究的流光,因为这个男子身上的道袍不是别处的,正是祁山派长老服,与他身上所穿一模一样。
至于那人手里摆弄的玉牌子,显然就是祁山派长老所特有的,象征身份的玉佩。
观此两物的材质,绝对不像是作假之物。
此人怎么会身穿祁山派的长老服,按理来说,这种东西不应该只有祁山派之人才会有吗?
不光是顾燕辞看见了,一旁的江楚阑自然也发现了那人身上所着服侍的不对。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把头低了下去,任由心中万般猜测涌现。
要么是这个人闲得无聊,想法子拿了祁山派长老的衣裳来穿,要么……就是这个人曾经归属于祁山派,是祁山派长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