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片园子里,崔颐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手持书卷,如痴如醉的默念。
刮一阵风,树上掉下几片叶子,崔颐抬了眼望着上面,掸了掸身上掉落的树叶,复又继续低头读书。
眼眸轻垂,眉目俊朗,似一颗星子在黑夜里耀眼,那一片枯木杂枝,在他的映衬下也多了几分雅致风流。
碧容看的愣了神,久久难平。
食色,性也,男女都是一样。
男人喜欢美人儿,女人也喜欢美男子,崔颐绝对是碧容见过的男人里,相貌最俊的那一个。
她的两个姐夫,以及未婚夫成叙翎,单说相貌都不差,他们?是男人的风骨冷峻,但?崔颐却是一阵风,一片云,一枝花似的,没有家世?的加持,只那一张脸,便叫人想醉在他怀里。
相看一个人是不能单凭相貌的,假如这?个人本有三分俊,倘若他家财万贯,那就又俊了三分,倘若他大官大位,那就再?俊上三分。
旁人总说余家的女婿各个出挑,但?这?些都建立于家世?门第之上,崔颐不同,他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却一点也不俗气?,比之成叙翎,倒是他更像名门公子。
碧容犹自沉浸,不免弯了嘴角微微笑出来,忽然耳边响起惊雷般的一声,“三姐姐做什么呢?”
吓的碧容一个抖嗦,连忙缩手站好,定睛一看,却是黛容款款而来,碧容整整衣裳,故作无事道:“你怎么过来了?”
黛容轻笑,“大老远见着三姐姐站在这?,我就过来看看。”说着就探头看道:“姐姐刚才?瞧什么这?么出神呢?也叫我瞧瞧!”
碧容连忙挡在她身前,说道:“不过是些藤蔓枝子罢了,好没意思的,你不必看。”
黛容往墙间攀附的藤蔓上看了一眼,沉吟道:“是没意思,这?藤蔓孟浪的很?,想爬墙呢!姐姐还?是少看的好!”
碧容臊红了脸,忿忿道:“看个树枝子也要受你挤兑,从来你嘴里就没好话,这?般刻薄,看往后谁敢讨你做媳妇!”
黛容也不反唇,轻笑一声,掀了一角向外看去,惊呼一声道:“哟,崔先生在那看书呢!”
碧容越发尴尬,只恨声道:“许你在这?站着,不许人家看书?崔先生看个书也碍着你了?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
黛容皮笑肉不笑的呵一声,“没别的意思,崔先生很?会找地方,院里不能读,书房里不能读,偏到园子吹冷风读书,果真?刻苦!”
碧容淬道:“牙尖嘴利的蹄子,这?般会说,合该说书唱戏去!”
说着便愤然转身,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