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疑惑这个事,却听到这人勉力又说:“你让我办的事都办妥了。”
这声音明明虚弱的像是顷刻间就会散去,可语调偏偏寒凉的像是湖面之下尖锐的浮冰,冷彻心肺。
沈云谏顿时愣了下,然后深深地看了这个人一眼,才后知后觉的想—
办的事?
什么事?
他皱眉正要问,却看到这人突然捂着心口靠上一旁的影壁,似乎是颇为不适。
他将喉咙里的疑问咽下去,转而问:“你怎了?”
这人刚说了个我字,一口血已经吐了出来。
“你受伤了?”
这话问出来,他看到这人似乎是笑了下,可这笑意浅淡凉薄,他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时,这人已经擦净了唇角的血迹,抬起头来冷硬道:“来时不小心触碰到你宗门的禁制,惊动了你师兄,和他打了一架。”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师兄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他现在被我困在了鬼道林,呵,一时半会也上不来。”
沉央?
难怪刚才他去玉清峰却被人告知他师兄下山去了。
他皱眉正要开口,却看到这人自嘲的笑了笑:“我本说过此生再不会踏足三清宗一步,可几次三番因你破誓,算了,反正也不多今日这一次,我在阳关道久久等不到你,不得不找上门来给你说,祝陵山的事我已全部办妥,不过……”
说到此,这人脸上阴狠之色顿显:“那些人不知死活,竟敢写信给天道门寻求庇护,那封信我发现的时候已经传出去了,没能截下来。”
“估计不出十日天道门的人就会赶到祝陵山,你早些做准备,相信你也不想让天道门那帮人坏你的事吧。”
???
办的什么妥?
写的什么信?
这些字分开他每个都能听懂,可放在一起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这人看他不语,突然勾唇笑了笑往这边靠近了几步。
沈云谏想到刚刚云怅拿给他看的那封信,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经在他的预料之外。
他不想深思,只是头痛的揉了揉额角。
这人的声音放的低柔,就像是在给你说什么缱绻的情话:“心虚了吗?这可不是你该有的表情啊。你让我把祝陵山上的人都炼成活尸的时候,你让我把那些百姓都埋在山底下喂养那东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表情。”
“呵!不过话说回来,说出去谁又能相信,世人所敬仰的天下第一宗的宗主,竟如此残忍狠辣,野心勃勃,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以一城作祭。”
沈云谏心底本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听到炼成活尸这四个字,其实心下已经明了了八分。
原作中完全没有提过祝陵山这事和原主有关,也没写这个时间段原主有去过祝陵山,
所以,他就想当然的以为这事和他无关,可转来转去才发现,这事情从始至终就是他一手操控!
沈云谏简直要笑了。
他刚才还训斥云怅呢?如今这算什么?
原主真是会给他找事!
此刻又听这人说什么残忍狠辣,野心勃勃,且话中嘲讽之意甚浓,顿时心头火起:“你说什么!”
这人笑了笑,慢条斯理的继续擦拭着唇畔不断逸出的鲜血:“动怒什么?你把那东西埋在祝陵山下,借着整座山的灵息养了百年不就为了那东西能顺利出来为你所用吗?还不准我说了?”
“不过我没有想到,你竟为了能让那东西顺利出来,不惜以活人喂养,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沈云谏森冷道:“我轮得到你说?”
那人愣了下,既而笑开:“是轮不到。毕竟你救了我的命,我帮你做这些事是应该的。”
沈云谏顿了下,敢情还是我救的你?
甚好!
“呵,你还记得是我救得你?”
这人闻言看向他,眸色很是复杂。
顿时,系统上线:“检测到来自雾影的负面情绪值+40”
沈云谏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愣住了。
“你说什么?”
“负面情绪值+40哦。”
他压抑着说:“我问你刚才说他叫什么?”
“雾影啊。”
雾影……
这个人竟然会是雾影。
这个人怎么会是雾影。
无怪他如此惊讶,实在是因为他从没把雾影和原主往一起联系。
这两个人根本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