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出现的太过诡异,我不愿与之纠缠。就在我刚站起,噗轰一声,远处忽然传来巨响,惊了马,打破山林幽静。我心道不好,那是沈月云离开的方向,怎么会突然发生爆炸,难道,她出事了?
“哎哟,这么快就放炮了,老汉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哇。”老翁瞪着眼珠子,惊得嘴都圆了。
我觉得他话中有话,“什么放炮?”难道,是洪武炮?可炮弹辎重,一般移动不便。就算天罡寨再次追来,也是轻骑,不可能随身带有炮火。不然,肯定也追赶不上。那么,这个响动到底是怎样来的呢?
“啊,放炮就是放炮喽。”老翁装疯卖傻,“就是几个人,排列列,公鸡打架啊。”他笑呵呵的,忽然一拍大腿,懊恼道:“哎呀,不行!有热闹不看可不是老头子风格,我得去瞅瞅。”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从我眼前飘了过去,迅若鬼魅。那轻功之卓越,当今世上,也再难找出一二,我不禁惊住了。有如此深厚功力的人,至少到了洞虚后期,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傻老头呢?
就在我猜测老翁身份之时,老翁声音又起,“看热闹又怎能只有我一个呢?小娃娃最好啦,乖乖陪老汉一起去哇。”他突然回来,奸笑道,出手点住我的穴道,将我领口一提,提气纵身。
耳边风声呼呼。
顷刻,他落了下来,拽着我,藏在一堵矮墙之后。矮墙前是一栋茅草屋,篱笆围成的院落,风雨摇曳,甚是简陋,应是为山林猎人留下的休憩之所。
院子中央,一个大坑,此时正尘土肆意、烟雾飘摇。一看便知,此坑非洪武炮所为,乃由人内力外散,震颤地表,形成约几十米深的巨坑。此前,定有高人在此比斗。
老翁满脸疑惑,“奇怪啊奇怪。”
“奇怪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不该啊。”他又自言自语,颠三倒四。
我刚要继续问“不该什么”,老翁忽地伸出一指放在我嘴上,他眨了下眼,“嘘!别说话,有人来啦。”
话音刚落,视野里走进六个人来,五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约摸十六七,最长得也不过二十出头。
这几人着灰色八卦道袍,身背三尺长剑,各个清骨新容,端的是好相貌。
几人分头查探一番后,于深坑前聚集。
“奇了怪了,应该是这里,怎么不见师叔祖他们呢?”
“是呀,你看这坑,坑尘未散,肯定是他们打斗留下的。”
“不错,这世间,除了传说中的那位,也只有师叔祖的罹火拳才能有如此威力,再者气息未绝,我们还是好好找找吧。”
“找他娘的找,气死老子了,老子在坑底,快拉老子上来。”一个声音气急败坏地从坑底传了上来。
六人讶异,趴在坑边,齐声叫道:“师叔祖?”
“叫什么叫,叫魂呐,老子还没死呢!”坑底那人喋喋不休。
六人惶恐,面面相觑,齐声再道:“侄孙们不敢。”
“啊啊啊,受不了了,你们一个个怎么跟你们那呆傻师父一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啊!”
六人互相望了一眼,齐声道:“师叔祖教训的是。”
坑底那人:“……”
我觉得他差点要被那六人逼疯。
少顷,六人接了麻绳,放下坑去,将他们的师叔祖拉了上来。上来的那人灰头土脸,大耳朵,高鼻子,厚嘴唇,头发花白,不惑的年纪,刚一上来就对着那六位小道人吹胡子瞪眼睛。
那二十出头的小道士,上前鞠了一躬,忐忐忑忑,“师叔祖,您可安好?”
“哼!老子好得很。”
“那,不知师叔祖可知我们师父的去向。”声音刚落,那师叔祖的胡子吹的更高,眼睛瞪得更圆。
“休要与我说你们师父!骗子,都是骗子!”
几人吓得立马跪地,“师叔祖如何这般说,可是师父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您老人家?您大人大量,一定不要与师父他计较啊。”
“起来,都起来,动不动就磕头下跪,太乙观就教会了你们这些。”
“此乃尊师重道,弟子不敢忘记。”
“狗屁!”那师叔祖吐了口唾沫,“这些年来,青墨那老学究武功不咋滴,臭规矩到是一茬一茬的。”
“还望师叔祖慎言,不可妄议,掌门师祖德高望重,所立规矩,自是有所依据。”
那师叔祖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好啦,好啦,你们一个个都是麒秦那小子教出来的,不向着你们师祖才怪。”
小道士听完脸一红,却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