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会心避过他的眼神，回?答道：“我成了这样，伯父伯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纵使他们不嫌弃我，我们也绝无可能；到时候，我们的婚姻应该很快就可以解除了，你很?快就自由了。”
“那你呢？”随眠听着她否决掉他们之间最后一丝的可能，语气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我，没有这桩婚约，沈家不会容下你的。”
“我知道，”沈会心无所谓地点点头，“刚刚我那位父亲不?就说过嘛，我沈家向来不养闲人。”
“这不?一样，都过了这么久，你该不会还那么天真吧？”随眠的声音越来越大，“沈家可以容忍那些自小就没什?么天赋的家族子弟，他们也可以做个俗世里的掌柜、管事。”
“我也可以做管事的，”沈会心语气平静地接话道。
“你？”随眠挑了挑眉，“你不?会不?清楚你现在的身体有多差吧？以你现在的状况，若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你知道需要多少的灵药才能勉力维持吗？”
“当个管事？说的轻巧，你知不知道，那些人一个月的月俸都不就够你一天的药。而且，会心，你应该明白，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你是沈家未来的希望，是这一代子弟中最有天赋的，是长老们看好的继任者。”
“所以呢？”沈会心抬了抬眼皮。
“如今你没了灵根，这对沈家的名声已经造成了打击，若是再丢了婚约，他们不会容你再立足的。会心，你比我更清楚，他们会怎么对待那些让沈家蒙羞的人。”
“让沈家蒙羞的人？”沈会心摇摇头，“蒙羞？真没想到，这个词居然会有一天落我身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随眠的脸色霎白，他手足无措地辩驳着，“我，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你涉险。你若是真不?喜欢我，我可以……”
“不?要再浪费口舌了，随世兄。我的人生，我自己会把握。”话音落下，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屋，没再看随眠一眼。
庭院里，月光将随眠的身影拉的老长。他立了半天，叹了口气，还是将药放到了沈会心的门外。隔着门板，看着房内映出的烛光，随眠还是道了一句，“眠眠，你别生气?”，顿了半天，他还是补了一句话，“你不?要再任性了。”
紧接着，房内一下?子暗了下?去。听着随眠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沈会心这才打开窗，窗外有一轮圆月，温柔又明亮。月光撒在她脸上，使她的眉眼看起来越发锋利。
蒙羞？似是想起什?么，沈会心低下了头，她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极为白皙的肌肤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红褐色疤痕，那是她被剥离灵根时留下?的。
看着那道在夜里都分外明显的伤痕，沈会心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她承担后果？她的眼神慢慢地移向远方，待看到那个泛着紫色光芒的檐角，沈会心拿着匕首出了房间，口中不?紧不慢地念叨着，谁的错，谁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