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打斗下来,沈碧落发现因缘九式的威力比她想象的厉害许多,她虽处于下风,但心里仍是得意,越斗越勇。
“哈哈,想不到千宿派的弟子也有人禁不起诱惑,走了旁门左道,竟敢练起因缘九式来了,元坤这是怎么管教弟子的,就知道装模作样来教训我,真是假正经!”
沈碧落立马停下来问道:“什么旁门左道?因缘九式怎么是旁门左道了?你给我说清楚了!”
渊锻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沈碧落,道:“原来你是不知道哦,因缘九式和其他心法是不一样的,因缘九式走了捷径,虽然会让人修为一下猛增,但也会让人容易迷失心智,哈哈,我当年不敢练的东西竟然都有人练,哈哈,臭丫头,我看好你,最好你狂性大发,把元坤那些老顽固全杀了。”
沈碧落又急又气,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内蹿行的那股力量了,她忍得眼珠子都发热发疼了。一怒之下,凝聚一股真力向渊锻击去。
“你这火候还是不够啊,本不想杀你,是你非要与我为敌。”渊锻不想与沈碧落缠斗下去,对沈碧落发起还击。
几个回合下来,沈碧落已经处于很被动的境地了,好几次都险些丧命。而且她已阵脚不稳,人也有些疲累了,心想:“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死前都没能再见我哥一面,我死得好不甘心。”
正在她感到绝望之时,突然间,她被一股力量推出了几丈远,回头一看,见那神秘人已将渊锻打得措手不及。他趁渊锻败退时,一把拉起沈碧落向远处飞去。
两人在一河边落地。
沈碧落这才将神秘人看清楚,他的身形看上去与一般青年人无异,可他的背影却总给人一种孑然独立之感。他的脸从下巴到发际,像是罩上了一层雾,无法看清他的面容,所以才被扶天门的弟子说成是无脸人。
“怎么又是你?”沈碧落看向他,但却无法和他用目光交流。
“哈哈,又是我,是不是觉得我无处不在。”那人笑了,却只见笑声,而不见笑脸,说话声中满满都是自信。
沈碧落心里惊道:“这人的口气果然和他一样!”她又仔细看了看他,想象着他有着一张和詹琴一模一样的脸,想象着他又回来了。
“真的是你?”沈碧落将这话问出口时,只觉后背一阵发凉,觉得眼前的一切有种不真实感。
那人听到沈碧落的问话只是冷冷地站着,好像他从不认识沈碧落。他朝河边走了两步,抬头看向天空,道:“对,就是我,你都知道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可能我并不是人。”
“不是人?那你是鬼?”
“我活得和鬼也差不多,你就把我当鬼吧。”
沈碧落听到这人说的这些话,又想起十五岁中秋夜与他第一次相遇时,他所说的那句话:“凡俗之人哪里知道无人可思念的苦。”好像他这一句话就说出了他的命运,再想想他刚说的这些话,她又可怜起他来,总觉得他心里有着深深的孤独。洗玉宫大战后看着他离开,沈碧落心里也是这种感觉。
这一刻她同情他,但是她心里最在意的还是展舒,她问道:“你把我哥带去哪里了?”
“他好着呢,你不要到处找他了,我不会让你找到他的,你回千宿山等他回来吧!”神秘人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救了他又救我,但是你又不让我们团聚,你是故意折磨我们吗?”沈碧落有些气恼了,但又奈何他不得。
“我不想让你死,也不想让你失去他。如果你能够等他,那就不会觉得这是折磨。你回去吧,他肯定会回来的。”他说着,已经准备离开了。
沈碧落将他拦住,问道:“你这么做有意思吗?真是变态!快把他还给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神秘人在沈碧落眨眼间像一道烟一样消失了,沈碧落慌乱得原地打转,大喊道:“回来,把我哥还给我……”
她听到自己的喊声在山谷里回想,又想起神秘人刚刚所说的话,感到无奈和绝望。
到这里,她感觉从前认识的那个人已经彻底分崩离析了,他有着一张俊美的脸,他的翩翩风度曾让她也着迷过,她的一些幻想在他那里得到回应过,到最后他像一场梦那样消失了,给她留下的仅仅只有梦醒后的无尽惆怅。
她想起上次在洗玉宫前他们分别时,她对他所说的那句“恩断义绝”,她为他心痛,也为自己心痛,她现在才知道,从那以后,世间再没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