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素恍然大悟,也是她还不习惯这个世界的时间观念,明明上回碧霞来时说过魔界会攻打天界的,她却一时转不过弯来,现在知道有战事,杭素倒是想上战场看看昊元如今模样,不过想到碧霞借侍女之手转交给她的玉佩,便暂且将这事搁下。
输入灵气,玉佩亮起,投影出一幕景象,只见一个眉眼与碧霞仿佛的女子被宫娥们伺候着匀面梳妆,最后穿上绣着九尾金凤的冠服出门,有宫人齐声唱喝:“太女殿下起驾……”
杭素:???
看了一会,杭素才看出来,碧霞转世的国家乃是女尊国,为大康,皇室姓凤,她为康朝尊贵的太女殿下,是当今女皇与皇后所育,三岁就被封为太女,也是了封太女之后,皇后因为扶育太女熬干心血撒手人寰,女皇虽然对皇后一片情深,也不影响她选卿纳侍,后宫中,除了皇后所育的太女殿下,活下来的皇女一共有十三个,而有望争夺储位的也足有七人。
这个女尊国能生这么多皇女当然不是女子生育,而是借神树诞育后代,若小两口想要孩子,就去神树求一枚阴阳种,以血液浇灌,满十个月,瓜熟蒂落,就能收获一个孩子,想孩子强健一些,就多灌点血,皇后本就和女皇乃是表姐表弟,血缘亲近,加上皇后生怕孩子营养不够,每天浇灌的血足足的,生生把自己的身子败了。
原先皇后在世,女皇对太女也算温和,可自从皇后去世,太女渐渐长成,不苟言笑,一点也没有其他皇女皇子玉雪可爱,又有宠卿在女皇耳边吹枕头风,女皇对太女的宠爱不剩多少,防备猜忌倒是越来越重。
看来看去,杭素觉得这个世界生孩子的设定就有意思,阴阳种必定是很想要孩子才会去求,在女子为尊的大环境下,男主只能困于后宅,一颗心都放在妻主和孩儿身上,对孩子的期望也会更高,付出就会更多,纵使他们身体素质再好也经不起扶育几个孩子,再加上都崇尚男子以柔顺为美,男子就这么着越来越柔顺了。
看着碧霞太女上朝听政,和女皇聊完政事,就在她要跪安时,威严的女皇像是想起什么,道:“朕记得暇儿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后院中却没有侍卿,莫非心中有属意的男儿?若真有,直说便是,朕即刻为你们赐婚。”
凤暇神色微微一动,道:“孩儿并无属意的小郎,至于侍卿……孩儿才从南地归来,并不知京中小郎们的性子品行,一切由母皇做主。”
女皇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就让她退下。待人退下后,女皇招出暗卫,道:“去查一查,太女在南地可碰见什么人,什么事,查清后一一报上来。”
暗卫听完吩咐,悄无声音就离去了。
女皇和暗卫交谈的画面让杭素来了精神,可惜,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太女凤暇的视角,她回到东宫就去了书房,处理公文政务,看史书、练书法、甚至还闲情逸致下了一局棋,自己和自己下的那种。
虽说天界一天,地上一年,可在投影上显示的却是正常速度,杭素看得无聊,幸好这个能快进,关闭投影又输入灵气,影像再开,四处都是披红挂彩,龙凤喜烛照的宫殿里红彤彤一片喜气,一身红色喜服的太女站在寝殿,榻上坐着一个蒙着红盖头的男子。
有喜翁递过来一杆秤,用秤杆挑开红盖头,寓意称心如意,可太女殿下一直不接,有侍女小声提醒一句,凤暇才反应过来,一掌劈掉喜翁手上的秤杆,甩袖往外走。
这时,榻上的男子掀开红盖头,瞪着凤暇喊到:“太女殿下,你我乃圣上赐婚,今晚是我们新婚之夜,你要我独守新房,可想过后果?”
他虽然描眉画眼,却没有丁点矫揉造作模样,反倒俊美风流,凤暇回头见他,眼神微微一亮,早听说万将军之子万宝儿不似其他郎君弱不胜衣,现在看来果真别有一番风味,只是,若早早遇见万宝儿,她或许会宠之爱之,可在此之前她已经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小郎,只能辜负万宝儿。
万宝儿看着凤暇眼中情绪变换,心中自得,就在他觉得胜券在握时,凤暇拱手作揖,转身离去。
“凤暇,你敢!”万宝儿气急喊了一声,可凤暇头也不回,他气得将红盖头直接扔在地上,小厮见了惊呼道:“这这这,红盖头扔在地上可是不吉利呀……”
“太女在新婚之夜都不与我圆房,我要这吉利有什么用,阿穹,你去瞧瞧,我倒要看看太女去了哪里?”万宝儿站起来,看见满床花生红枣桂圆,气不打一处来,化身清扫大师把这些东西全扫在脚踏地衣上。
再看凤暇,离开婚房就去了另一个院子,院子里灯烛都灭了,她来到房前,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她复又敲了数下,还是无人应答,便以为屋中人睡下了,站在房前一时不知该去哪儿。
就在她怔怔出神时,房门哐一声打开,皎洁的月华下,面如冠玉的男子看着凤暇,他气息干净纯粹,此时的脸一半被月华照亮,一半隐于暗中,桃花眼中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他开口道:“太女殿下今晚大婚,不与太卿鸳鸯交颈,享鱼水之欢,竟有闲工夫来贱仆这里,不怕脏了鞋底?”
凤暇听出话中怨怼,呐呐半晌,道:“阿渊,我不是来寻你了吗?”
堂堂太女,在一个低贱仆役面前竟以“我”自称,可见凤暇有多在乎他。
可惜,阿渊要的不是太女殿下的在乎,他要的,眼前的太女殿下也给不了。
忽然一阵风吹来,凤暇缩了下肩膀,阿渊终于心软,道:“进去吧,尊贵的太女殿下若在这里冻出个好歹,我一个贱仆可担不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