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您身体怎样了?家里忙一直没有顾得上来看您,您可别见怪!”
奶奶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不怪,不过态度上却并不热络,她也知道王香秀对自己孙子的心思,但是和顾新敏的顾及一样,王香秀再好他们家也娶不起,她也不想顾新国摊上王孬子那样的岳家。
要不然她一蹬腿,新国这边没有了长辈,王孬子还不仗着自己丈人的款儿,把顾家给搬空了,她到时候就闭眼了,棺材板儿也盖不上。
王香秀和奶奶说了两句话气氛便冷了下来,她也不尴尬,转过头就跟沈娇搭上了话,昨天和今天早上的时候,她猛地知道了心上人娶了妻,有些缓不过来劲头,没能跟沈娇交上手。
作为王家的小闺女,还是除了弟弟之外最得宠的存在,还被重男轻女的父母供到了初中毕业,她怎么可能是傻白甜,早上的惊慌失措之后便马上调整好了心情,打算探探自己情敌的深浅。
“沈娇同志,不知道你哪里的人啊,听你说着普通话怪好听的,比当初那些知青说的还好听呢!”
沈娇在王香秀笑吟吟地跟她说话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思想高度集中起来了,这小姑娘早上看她的目光还跟生死仇人似的,才过去多大会儿就能够调整状态没事人似的跟她说话,这份心性她自问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做不来的。
她把目光扫向了在旁边帮顾新敏打包行李的顾新国,宽肩窄腰大长腿,而且性情沉稳有担当,更重要的是在城里当司机,端着铁饭碗,除了二婚的名头之外,绝对是金龟婿的首选,不怪王香秀这么喜欢,可惜想也白想,这男人是她的了。
“是嘛,我就是隔壁安远的,离这里不远,我们那里口音不容易懂,所以只好说普通话了。”
“安远的啊,我有个表姐就是嫁那里了,瞧我说这些干啥,沈娇同志是城里人,我表姐一家都是老农民,怎么可能认得。”
“我也是农村的。”
王香秀惊讶了,她没有想到沈娇竟然是农村的,农村的还拽什么普通话,一看就不是啥好人,她心里把沈娇鄙视了一通,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几分,也不知道新国哥看上了她啥。
“哎哟,还真没有看出来呢,是安远哪个公社哪个村的啊,说不定和我表姐一个村呢?”
“我们那个村啊,偏僻得很,香秀同志的表姐嫁的肯定体面,不可能一个村的。”
这下王香秀顿时脸上飘上了红云,是被气的,她觉得沈娇是在拿表姐家的事情讽刺他们家重男轻女,她表姐哪里是嫁到安远的,是被卖到安远西部的山里面的,正因为家里这样的重男轻女,所以她才会巴着顾新国,除了喜欢,更是因为他是她能够到的条件最好的结婚对象,出的起她爹娘要的天价聘礼,要不然她就会像表姐一样被爹娘卖掉。
沈娇就是故意的,情敌都上门来查户口了,她还客气什么,这个年代嫁到外县的闺女很少,不像后世交通发达,天南海北的几乎都是抬抬脚就到,七八十年代交通不发达,嫁到外地的闺女很少,城里的多一些,农村几乎没有,就是有也是差不多都是卖闺女的。
顾新敏这边一直留意着这边的谈话,见沈娇没有吃亏,她心里一笑,没有想到她这个弟妹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呢,这样也好,自己弟弟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出差,沈娇要是个软和性子,可撑不起家。
王香秀在沈娇这里没有讨到便宜,再说奶奶马上就要出院了,一家人忙里忙外的都不得闲,她想要帮忙,但是却被顾新敏客气却又强硬地请了出去,王香秀不能再在顾家人面前刷存在感,只能够先离开,反正来日方长的,她总有一天能够打听到沈娇的底细的。
出院回家奶奶非常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就是大卡车上的化肥味道她都觉得香得很,顾新国从厂里把货车给借来了,货车刚拉过化肥。
家里王成军几乎每天都过来打扫不用再收拾,大家只要安顿好奶奶就成了,奶奶终于回到了自己家的炕头上,高兴得抿嘴直乐呵。
“新国啊,你过来,奶奶跟你说说话,你的结婚日子,奶奶想要定在二月十八,你觉得咋样?”
顾新敏和沈娇一起去厨房做饭去了,姐夫回去喊俩小子过来这里吃饭,屋里面就剩下祖孙两个了,奶奶这才开始和顾新国商量他的婚礼,要不然一吃过晌午饭,听到她出院消息的人会过来探望她,来来往往的不好说事儿。
“都行,只要娇娇没意见就行。”
“娇娇那边我问过了,她没意见,你也没意见,那我就把日子定在二月十八了,等下午大家过来的时候,我就跟大家说。”
“好!”
顾新国听说沈娇没意见也一口答应了下来,心里便开始盘算起来要去县里运输队里多请几天假了,结婚还有跟奶奶找老中医的事情他都得跟进,工作是暂时顾及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