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莲花教灯火辉煌,盏盏莲灯照亮了廊子。园内莲花盛开,硕大的叶子几乎铺满了整个池塘。
可惜南方无心去欣赏这样的美景,只能老实地跟着领头的弟子进了白莲花的房间。
白莲花的房间内,一股浓郁的熏香味道熏得南方鼻子很不舒服。
南方不敢打扰在里面安静打坐的白莲花,只能跪在外室等着他。
没跪多久,腿就要麻了。
“这么一会儿都坚持不住?”白莲花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南方赶紧挺起身板跪好。
“倒还算听话。”
南方想到自己从土陵门小弟子到南方教大教主,再到莲花教脂粉小弟,这人生轨迹滑坡得也太剧烈了吧。
“琴棋书画,你有什么会的吗?”白莲花又问道。
南方想了想,坦白道:“没有。”
入教难道还要求有特长的吗?如果比谁嗑瓜子快,他也许还能显摆下……
白莲花:“明天开始学!”
“……”南方。
“伺候过人吗?”白莲花道。
南方咽了下口水,是他想的那种“伺候”吗?
犹豫了几秒,南方还是选择了回答:“没有。”
这回白莲花没再说什么。
可接下来的时间,白莲花也没说让不让他起来,南方只好一直跪着。
最后跪得膝盖都快没了知觉,白莲花终于要就寝了,才打发他出去了。
南方刚起来时反倒没太大反应,走了几步刚一关上门,就“扑通”一下趴地上了,偏偏腿还使不上劲,爬不起来,看着狼狈极了。
所幸南方从小吃苦吃惯了,什么累没受过,他咬着牙把自己撑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中途没走多久实在是遭不住了,他只能找了块石头坐下歇会儿。
最后走走停停的,他,终于是迷路了。
坐在石头上,迷茫地望着天,南方真想摸一把辛酸泪。
脖子后面一阵凉风,南方正要回头,便被人掳去上了天。
南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被捂着嘴带进了空无一人的柴房。
对方刚一撒手,他就双腿一软,再度倒地了。
祁萧急忙单膝跪地,把他捞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了?”祁萧看了看他的腿,问道,“白莲花对你用刑了?”
南方艰难地蜷缩了下腿,摆摆手道:“没,他就是让我跪着,跪太久了。”
“跪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吧……”
祁萧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阵火压不下去,轻轻按了按南方的腿。
南方疼得嗷嗷叫唤。
“忍着点,我学过点医术,给你揉揉就好了。”祁萧低声道。
南方便不再瞎动了。
祁萧扶着他找了堆柴火靠着,然后便开始给他按腿。
他长这么大,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还从来没这么伺候过谁,如果叫他师父看了怕是要把胡子都吓歪了。
祁萧说学过还真不是胡说的,按了一阵,南方果然觉得腿好受多了。
可是一想到明天要跟着学那啥那啥,南方就一阵头痛,于是他把刚才白莲花让他明天去学琴棋书画的事说了出来。
祁萧似乎也没料到白莲花会这样安排南方:“他真这么说的?”
南方:“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祁萧思忖片刻,才回道:“也许对你也不是坏事,你总不能一辈子做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南方:“……”
扎心了,原来我在大佬眼中一直都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吗……
看着南方那略显幽怨的眼神,祁萧意识到自己把大实话给说出来了,于心不忍地试图挽救了下:“我是说,人总要有个一技之长?”
南方:这不还是把我当草包吗?
“你……”祁萧顿了顿,“其实挺好的。”
南方:……你说我草包就罢了,还发我好人卡?!
祁萧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继续说下去了,转而说道:“明天我给你带抹香斋新出的点心。”
“真的吗?!”南方瞬间满血复活。
“真的。”
黑暗中,祁萧看着傻乐的南方不由想道:还真是好哄。
他好像找到南方的命门了。
祁萧又问了问白莲花这几天是否有暴露过关押男童的位置,南方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打探到。
祁萧知道白莲花行事谨慎,否则也不会藏了这么久,倒也能够理解。
待南方的腿恢复得差不多了,祁萧不敢再多留他,他回去太晚怕是要被批的,于是送南方出了柴房,还给南方指了回去的路。
由于南方已经被白莲花特别指定了,管事儿的弟子为了讨好白莲花,特意给南方单独安排了一间房。
为了把妆容洗掉,南方可费了不少工夫。
祁萧先前给了他几道符,一种是定身符,用来保命;一种是焕容符,用来保他脸上的妆容。
每天晚上洗了,第二天用符再把妆容换上,只是随着时日的推移,妆容会越来越淡的。因此也撑不了几天。
祁萧这家伙藏着这么多好用的符咒,平时也不显山不显水,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夜色已深,南方没有挑床的毛病,因而铺好被褥,很快就睡着了,甚至一夜无梦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