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齐道:“对对对,是有十来个公爷在二楼,我这就让人带您过去。”
阮玉珠一摆手:“不用了,那几个人你可都认得?”
鲁齐点头道:“小人都认得的,衙门里的公爷,在这里也都是常来常往的,哪有认不出的。”
说是常来常往,那也有点过了,因为齐云阁是云来最好的馆子,价钱原本就不低,公差们那几个钱哪能经常来这边吃饭,也就是有苦主来办事了,做个人情,请他们其中某些人来吃一点,若是他们自己,一个月也吃不上一次,往往还是赊帐。
不过掌柜的都是人精,认识衙门里的人也是正常,所以阮玉珠也没计较他这些不实的话,而是道:“你去看看,都是哪些人在,把名字一个个记下来给我。”
掌柜的一怔:“师爷,您这是……”
阮玉珠这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在调查谁,所以才让他把名字都写下来,看看卢定凯还在不在里面:“衙门的事,你少问。”阮玉珠也难得打了副官腔。
鲁齐一听也明白了,这是衙门要拿些人立威——大战在即,不思维护治安,辅助强化防务,还在这里吃酒,的确是该罚。
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的:“阮师爷,大家这不也是心情郁闷才来借酒消愁的嘛,衙门里也别太认真了。”
阮玉珠道:“衙门里做事,还不需要鲁掌柜提建议,你若能帮忙就帮,不能帮这个忙,我就另找别人。”
鲁齐忙道:“帮帮帮,师爷这是说哪里话来,我也就是嘴贱,随口这么一说的。请师爷稍待——小二,给师爷上壶好茶——师爷,您请到我柜台里面去座,那儿清静。”
那里是结帐的地方,自然清静,鲁齐也明白阮玉珠这是暗中在调查了,更不会让她坐在人多眼杂的地方,便把请到了柜台里面来。一般这地方都如同是后厨一样是闲人免入的禁地,鲁齐这也是为自己刚才“嘴贱”找后补,重新讨好阮玉珠了。
阮玉珠也不客气,就坐到了柜台里面,背对着外面——她穿着便衣,看她的背影还真认不出来她是谁。
不多时鲁齐回来了,递过一张纸来,陪笑道:“李捕头,就是这些人了。”
阮玉珠装模作样地看了一整遍,果然看到里面有卢定凯,便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好,你做得不错,谢谢你了。”
鲁齐忙不迭地道:“不敢当,不敢当。”
阮玉珠出了齐云阁,又走到僻静处换了外衣——这大夏天的,里面又没穿中衣,若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多半不敢在外面换衣服吧,但是阮玉珠神经已经强韧到一个境界了,竟然就这样的了个静僻的巷子就换起了衣服。
而就在远远的一处三层楼的建筑上,青槐正用望远镜看着阮玉珠,看着她脱下外衫,只露出三点式的内衣裤来,不由得感到鼻腔里有热热的液体流下……
青槐忙放下望远镜,深呼吸了几口,平稳了一下情绪,然后再拿起望远镜继续猥琐的偷窥行动。
阮玉珠恍若不觉,换好了衣服就潜伏在这巷口附近的一处阴影里,静静地等着。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几个衙役才醉熏熏地从齐云阁里出来,其中就有那卢定凯,阮玉珠立即就跟了上去。
卢定凯走路也有些摇摇晃晃,但是在过了几条街以后,脚步就沉稳了起来——看来果然是有问题,我的判断没有错!
阮玉珠并不认为卢定凯是因为不喜欢喝酒,所以才装醉的,不管这是疑人偷斧,还是女性的直觉,反正阮玉珠就是认为这个人一路走一路四处观察打量的形状过于可疑了,于是这一路跟随,居然就跟到了一所三层楼的建筑前——这是启明茶楼。
卢定凯站在门前敲了几下门,不多时便有人来开门让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