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林?!”温明赋和展眠同时出声。
“他来过。”方辞舟的声音微冷,“老邱应该是被他抓走的。”
温明赋原地踱步:“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他一定会拿老邱要挟你回飞鹰教,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方辞舟握紧折扇,嘲弄道:“既然他这般念着我,我自要随他的愿。”
温明赋立即反驳:“绝对不行!飞鹰教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皮的,你进去了根本就出不来。”
展眠没说话,就一直看着方辞舟,方辞舟被盯得心里发毛,干咳两声,站到温明赋身后,故意躲开她的视线。
方辞舟小声道:“老邱于我们两个是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难道我要坐视不管吗?”
温明赋自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是养父的命,也不能用兄弟的命去换,他道:“总归有别的办法。”
展眠看着两人贴着耳朵窃窃私语,面色逐渐变得不大好看,心道:“这算哪门子的好友,有事不同我一起商量,难道我就这样不可靠,不值得信任?”
又想到方辞舟打算自投罗网,心中更不是滋味,转念觉得自己过于矫情,一时百感交加,闷闷地道:“你们尽可说大声点,我听不见。”
两个男人怔住。
方辞舟瞧小姑娘站在一旁,肩膀耷拉着,嘴唇抿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方辞舟顿感不妙,忙往前走两步:“展姑娘,我是怕你担心……”
展眠看着他,后退两步。
被保持了距离,方辞舟哭笑不得,方才他确实是心里怕了,总感觉自己要是做了去飞鹰教的决定,小姑娘就要抡起铁锤往他身上砸,也怕被小姑娘揪着耳朵骂,分明平日里小姑娘不是那样的性子,却无端从中瞧出些许姬清月的影子来。
果然是被那老妖婆给教坏了!
展眠转身要走,方辞舟快步过去捉住她的手腕,展眠力气大,反转一甩,方辞舟差点没稳住身形,心道:“龟龟,小姑娘又偷偷练功了?”
眼看着人就要离开,方辞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双手一伸,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温明赋一瞪眼。
不是在闹脾气吗,这又是搞哪一出?杀狗了卧槽!
展眠愣了愣,察觉到自己被人裹在怀里,身体立马僵硬了。
展眠比寻常姑娘家矮上那么一截,正好被方辞舟圈住,方辞舟的手,又正好……
圈在了一团软绵绵之上……
方辞舟脑袋“嗡”的一声。
炸开了。
好软啊好软啊比小姑娘的手还软现在怎么办我还能动吗我会不会被小姑娘当场锤爆。
展眠的脸轰地一下红透了,从方辞舟怀里蹿了出去。
方辞舟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缓缓转头去看温明赋。
温明赋“呸”了一声:“禽兽!”
方辞舟看看自己的手,呆若木鸡:“……”
……
“有段林的消息了。”
李静娥将消息带到宿舍,展眠从床上跳了起来。
李静娥:“……脸怎么了?”
展眠给自己扇扇风:“有点热。”
此时从窗户外吹来一阵冷风。
空气中突然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展眠转移话题:“段林现身了?”
李静娥坐到床边,拿起帕子擦拭剑身:“段林潜入过咱们学院,在学院大门留下了一条横幅,说自己下一步就去中海。”
“真是嚣张。”展眠握紧了拳头。
李静娥分析道:“段林若只是想让方辞舟去寻他,大可不必昭告众人自己的下落,但邱老师被抓走了,方辞舟不可能坐视不管,也许就是仗着这一点,段林才能笃定方辞舟会独自去寻他。”
展眠突然想起一事,方辞舟身上的毒有九成的可能是段林下的,解药或许也只有段林有,此番方辞舟若是真去了,一定会被段林控制起来,不得自由……
展眠心中一紧,赶紧问道:“你方才回来应当路过邱老师的院子了,你可瞧见方辞舟了?”
李静娥细细一想:“好像没有,只瞧见了温明赋。”
“糟糕。”展眠皱眉,立即起身,带上武器就往外走。
方辞舟肯定已经知道消息了,温明赋还在院子里,应当是被方辞舟找借口留下的。
李静娥也觉得有几分不对劲,连忙跟上。到了学院后山的马场一看,最健壮的那匹黑马不见了,展眠心道一声果然,焦急地纵身上马,拉动缰绳朝学院外奔去。
“等等。”李静娥见状也挑了匹马,架马到南院门口留下口信,追着展眠去了。
展眠不停地甩动马鞭,只想马跑得越快越好,方辞舟若是走了,必得到盛京的码头坐商船才能抵达中海,消息才放出来,他应当还没走远,一定要拦住他!
去往码头要经过盛京最繁华的街道,展眠一边架马一边还要留意不要撞到商贩,可谓十分焦急,实在到了人多的地方干脆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跳至房檐施展轻功继续前行。
展眠几乎使出了全力赶往码头,李静娥轻功稍逊一筹,尽力也无法追赶,正拧眉时,腰间传来一股力量,她侧头一看,邵靖恒道:“我来了。”
有了邵靖恒的助力,李静娥几乎和展眠同时在码头落脚,展眠前往售票处,慌忙地乱掏银子:“船票多少钱,现在可以上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