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春归哪里会轻易让她打到,一转身就躲开了。陆二婶抱着个儿子,行动自然没有陆春归灵活,一看陆春归还敢躲,真是气冲上脑,也顾不得最宝贝的儿子陆鑫了,弯腰把儿子给放在地上,就要冲过去继续打陆春归,“我叫你眼里没我!”
陆春归这回不再躲了,一把抓住了陆二婶的手腕,“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转脸看着陆春喜,“大姐,我问你话呢,这个女人是谁,你怎么不说话?”
与此同时,陆春燕怯怯地拉住万分震惊的陆二婶,“阿妈。”
“你干啥,放手!”陆二婶很是暴躁。
“阿妈,二姐她从树上摔下来了,她谁也不认得了。”陆春燕小声说。
“春归,她是我们的阿妈。”陆春喜此时也结束了观战,心里很是惋惜,她还想看阿妈暴打陆春归呢。
很少看到阿妈那么生气,陆春归真是厉害啊,把阿妈激得怒成这样,都要动手打人了。
陆二婶很少打孩子,不是因为她脾气好,而是因为孩子们都很听话,即使是以前的陆春归,最多也就冲着她嚷嚷两句,发泄完了也就消停了,因此一般情况下陆二婶都不需要动手教训孩子们。
陆春归做一脸震惊状,“你没骗我,她真的是我们的阿妈?”
陆二婶也有点呆,“她摔下来?把脑子摔坏了?我看她好得很啊,刚才还躲得很灵活。怎么哪里都没摔坏,就摔坏脑子了?”
陆春归放开了陆二婶的手,后退了一步,“大姐,你保证你没有骗我?这个女人真的是我们的阿妈?”
陆二婶的那股气又蹿上来了,“我当然是你阿妈!难不成你是我阿妈!有本事你就别认我,从这个门口走出去啊!”
陆春归看看小院门口,她没户籍没身份证的,自然没有那个本事从小院门口走出去,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辛苦地与这一家人周旋了,“我就是心里纳闷啊,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的阿妈。孩子们大老远从林子里挑柴回来,当阿妈的不问问孩子们饿不饿,渴不渴,却逮着孩子们一顿痛骂,还要逼孩子马上回林子去摘果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阿妈?”
这话说得又无情又直接。陆二婶真想把陆春归的嘴巴给堵住,“你住口,我还用你来教怎么当阿妈吗?”
“所以,要不是你们都说她是我阿妈,我一点都不相信呢。你看,连我这个当姐妹的都比她好,我会关心你们倒水给你们喝,而她呢,却把水给泼掉了。”陆春归继续挑拨离间,“她真的是我的阿妈吗?你们不是欺负我失忆了,故意骗我的吧?”
陆春喜和陆春燕怔怔看着陆春归,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陆春归说的好像是对的,阿妈好像不怎么关心她们啊。
陆春喜觉得平时阿妈还是挺向着自己的,可这时候被陆春归这么一说,心里就动摇了,其实阿妈心里只有弟弟一个,对她们姐妹三个都不怎么好。她觉得阿妈向着自己,那只是相对于对陆春归来说。
至少阿妈对自己还是有好脸色的,只要自己够听话,把阿妈吩咐的活都给干了。阿妈对陆春燕也好,可能因为陆春燕是最小的孩子,所以阿妈也偏向着陆春燕一点,有时候她做错事情,阿妈也不一定罚她,反而会在陆春燕告黑状以后,转而去罚陆春归。
今天陆春归主动给她们倒了一碗水喝。陆春喜有些发怔,在她的记忆里,阿妈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亲自给她倒过一碗水了,不管她从外面干什么活回来,想喝水都得自己煮、自己倒。
陆二婶只会给三个人倒水喝,阿爸、阿公、还有弟弟。
陆二婶被陆春归的一番言论惊到了,竟然说她不像个当阿妈的?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陆春喜不回答自己的问话,陆春归等了一会,就问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她不是我的阿妈?可能我也不是你的妹妹?你是不是看到我失忆了,就随便诳我回你家干活当长工的啊?哪里有当阿妈的,看到女儿劳动回来不关心一上,还赶着女儿去林子里摘野果的?你们看看外面这天、这太阳,这出去不得中暑啊?”
陆二婶忍不住了,“我就是要赶你出去干活你又怎么样?跑到哪里去你都是我女儿!你不想干活,你想在家里吃白饭啊?”
“既然你还想当我阿妈,那你就得像个当阿妈的样子吧!阿妈,我们去捡柴这么辛苦,你在家煮了什么好吃的犒劳我们啊?”陆春归自己给自己搭了桥就下来了,教训陆二婶一番也就是了,刚才那番话说得真是淋漓痛快,陆二婶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自己才给她当了一天女儿就忍不住想怼她了。
陆二婶那个气呀,还没说话呢,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好哇,好你个偷柴贼!终于被我抓到你们了!”
她们回头一看,一个瘦削的矮老头站在院门口,双手背在背后,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满脸怒容。
陆二婶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教训女儿们了,连忙迎了上去,“村长,你怎么来了,谁是偷柴贼?你可不要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