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陆安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可就是这样过分平静的态度,让毕柳的心里不由地闪过了一丝不悦。他朝对方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上瞥了一眼,低笑一声:“陆安生是吧,说吧,宿朝之包你花了多少钱?我出同样的价格,保证比他更疼你。”
说完他还不忘凑近了几分,故意压低了声音很是神秘地补充道:“放心吧,算是外快,绝对不会让你那位宿大少知道的。”
帮忙挡在后面的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的举动下,两人的距离早就已经拉近了不少,陆安生微微垂眸,瞥过跟前那有些让人作呕的嘴脸,在有没有必要就地解决的这个问题上稍微斟酌了片刻。
最后,到底还是觉得这大好日子的着实不适合杀生,便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淡声回答:“没兴趣。”
不在宿朝之跟前的时候,陆安生眉目间的笑意几乎完全退去,这让他原本就勾人的模样间平添了几分清冷与禁欲,完完全全的两种气质在他的身上完美融合,加上独特的嗓音,单单这么一句落入耳中,瞬间更加激起了毕柳的征服欲。
毕柳这种频繁游离在各大会所的公子哥,自认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初时只是被陆安生的这张脸所吸引,这会儿经过近距离的交流,色.欲熏心下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心思更是按耐不住了。
见陆安生不肯顺从,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准备用强,结果刚迈开脚步,便见陆安生忽然神色无波地抬头看来。
明明是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的神态,一眼落过的时候忽然有铺天盖地的气势压过,让毕柳感到通体一寒,豁然就起了一身的冷汗。
周围的人本是等着看戏,见毕柳莫名停下了脚步,纷纷起哄:“怎么回事啊毕柳,别告诉我这个时候怂了,你到底能不能行啊?”
毕柳这才回神,想起自己面对陆安生时毫无来由的心虚,脸上顿时感到有些挂不太住,忿忿抬眼瞪去,直接暴露了嘴脸:“在这里装什么样子?别是被宿朝之捧了几天就分不清自己身份了,本来就是养着玩的,到时候等宿朝之新鲜劲一过,还不是得继续去找下家,现在这么守身如玉的做给谁看?”
陆安生前面算是警告,也没想过这个人居然这么不识好歹。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有人能够找死到这种地步了。
毕柳见陆安生不说话,只当是说中了对方的心事,不屑地笑了一声:“这才对嘛,乖乖听话多好。都告诉你了,我不介意偷偷地疼你。同样的时间赚两份的收入,也就是搁宿朝之那我才愿意吃这亏,要不然,平常时候哪有这么好的事?”
陆安生眉目间的神态没太大的变化,余光从搁在旁边的水果刀上掠过。
跟着毕柳来的那些人很好地拦住了隔间的入口,虽然不至于完全挡住视线,但是如果不仔细一些,外面的人几乎也不会留意到这个角落的情形。
他开始思考,用什么样的姿势可以把这人安详地送去医院急诊,最好还不要引起过多的麻烦。
眼见就要进入正戏,挡在门口的人敷衍地堵了堵,也纷纷转过身子开始围观。
毕柳搓了搓手,急不可待地往前靠来。
陆安生退了两步后抵在了墙边,嘴角微微压低了几分,在周围幸灾乐祸的视线当中,借着被墙壁挡住的视野微微动了动指尖。
桌面上的水果刀在未知力量的牵引下微不可识地动了动,摆好了角度。
然而还没待陆安生有所动作,在隔间门口挡视线的那几个纨绔,忽然被直接踹翻在了地上。
周围的哀嚎声还没来得及盛起,当看清楚来人是谁,所有人都被吓得噤了声。
“宿……宿少。”毕柳不及得逞的咸猪手就这样半悬在空中,在宿朝之面沉入水的凝视下气势顿时矮了大半截,张了张口正想解释,还没发出声音,只听一声比刚才更大的巨响,已经被宿朝之一脚踹飞了出去,连带着后头的桌子也给撞翻在了地上。
毕柳险些痛晕过去,愣是半天都没能够再爬起来。
桌角的水果刀微微晃了一下,失去了控制的力量后,从侧面跌落在了地面上,敲出了清脆的声响。
宿朝之在掌管宿氏以来,所有事情全部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没有依仗过任何人,自然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即便知道今天到场的人非富即贵,也根本没有理会毕柳是什么来路,光是刚才那副将陆安生逼到墙边的做派就足以让他血气滋生,没有直接把人踢废了都已经算是留了最后一分薄面。
根本没有理会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毕柳,宿朝之转身走到了陆安生的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没事吧?”
陆安生笑着应道:“没事。”
宿朝之反复端详过后,才确定自己的人并没有少半根毫毛,整个神色才稍微放缓了下来,转身朝着后头跟他一起来的那人说道:“谢谢提醒。”
陈元抱着身子在门口看戏,闻言吹了声口哨:“不客气。”
当初为了笼络宿朝之,陈元特地安排胡池接近反倒落了个吃力不讨好,但也正是因为那件事,让他意识到了陆安生的特殊性。刚才他在场中和其他人应酬,恰好无意间发现了这个角落里的情况,一眼就认出了被堵在里面的是谁。
如果放在平常时候,以陈元这八面玲珑的性子,肯定也懒得搭理这些纨绔子弟的胡闹行径。但这事一和宿朝之有上关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虽然知道这些公子哥家里也都背景颇大,陈元到底还是选择了赌上这么一次,而现在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是赌赢了。
陈元笑盈盈地扫过陆安生那张堪称妖孽的脸:“那么宿少,我之前提过的那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