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斯拆开信封,洁白的信纸滑落出来,就见上面用细长的字体写着:
亲爱的克莉斯,我将于明日早上7点起程,预计中午12点抵达您的领地,来探望您的身体,并带来祝福。我想我们从很久以前就约定好的一些事情,应该提上日程,并予以兑现了。
落款是:督西里亚领主,您忠实的未婚夫,康斯坦丁。
克莉斯觉得自己大概可能又喝了葡萄酒,不然怎么会看到‘fiance’这个字眼,她疑惑的目光从信上移到了自己的杯子里,那里只有一点酸涩的樱桃汁。
晚宴匆匆而罢,新来的女人们被克莱尔和劳拉带了下去,有专门的住处等着她们。现在侍女劳拉已经非常得用,她聪明伶俐,擅长调度,对数字也有一点非凡的天分,克莱尔预备挖掘一下她的这一点天分,让她在财税上也能帮得上自己的忙。
克莉斯将却在自己的房间里,被迫接收了一个消息。
“这么说我确实有个未婚夫,”克莉斯木着一张脸重复道:“是督西里亚的领主,距离我这里不过半天的路程?”
“是这样的,小姐,”艾玛今天看上去神色不佳,但她在努力为克莉斯解释着:“您的这门婚约,从您十一岁就订下了,现在康斯坦丁领主来博尼菲,就是完成这个仪式。”
按艾玛的说法,这门婚约是克莉斯的母亲为她订下的,婚书什么的早都写好了,有了这一纸婚书,在法律上甚至可以断定为正式夫妻。
克莉斯努力消化着这个消息,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要变得和木头锯子一样粗糙了:“未婚夫……我是说,我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我可以取消这门婚事吗?”
艾玛的神色可谓严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您还是彻底抛弃吧,其实按照约定,去年在您来博尼菲继承领地的时候,就应该立即完婚了,只不过因为那时候您生病了,才延长了婚事,而且康斯坦丁领主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在您生病期间,还来城堡探望过您两次。”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作为普通朋友,克莉斯一定感激不尽,但现在这个人的身份是她的未婚夫,这就让克莉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艾玛似乎在极力称赞康斯坦丁的人品和样貌,但克莉斯却在绞尽脑汁地抗拒这门砸在自己头顶的婚事。
特别当她一个人在鹅绒被子里翻来覆去的时候,她就更睡不着了,这导致她从床上坐起来,重新点燃了蜡烛,将抽屉里的羊皮地图册翻了出来。
博尼菲的领地像个倒三角形,东侧有一部分土地濒临海洋,渔夫在这里出海打渔,克莉斯每天能吃上新鲜的鳟鱼就是明证,但博尼菲接近海洋的部分还是很小,完全比不上南部的督西里亚,这个小小的领土,三面都环海,具有非常大的地理优势。
但再怎么有优势,督西里亚都只是个面积不足1000英亩的小地方,只有博尼菲的四分之一大。
克莉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疑惑,按道理来说,原主是欧洲大陆最大王国凯特莱蒂斯的公主,伯父就是国王,她的婚事应该很抢手,应该有不少公国领主都会来求婚才对。
博尼菲也是一块不小的封地。这算是原主的嫁妆了,应该吸引更多的人的目光。
克莉斯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什么样约定俗成的婚姻选择,但根据她上辈子的见识,封建时期欧洲王室的婚姻,小国的公主是挤破头想要嫁给大国的王子的,大国的公主的婚姻,更是精心挑选,要十分匹配才行。
但现在看来,督西里亚领主的身份,似乎也不能匹配原主这个大国公主的身份。
不过有一点克莉斯明白,这桩婚姻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东西,真正因为爱情而结合的婚姻,在这个时代可能微乎其微。
而且这桩婚姻缔结的时间点,又让克莉斯心中一动。
五年前。
五年前她似乎从彭巴博出来,第一次来到王宫。
那么为什么她这样一个身世高贵的公主,会一直在彭巴博的乡间居住,而且一居住就是十一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