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普鲁斯咧嘴,充满意味地笑了一下?:“我等着?。”
克莉斯起身走入城堡,她甚至等不到走进大厅,就在自己的身上摸寻起来,熟知主人想法的侍女劳拉即使浑身颤抖,还未曾摆脱恐惧,却知道她要做什?么:“我去取!我知道放在那儿!”
“羊皮纸,和我的印签,”克莉斯将自己书桌的钥匙交给她:“快点。”
“主人,让我杀了他吧!”卢娜跪在她的面前,咬牙恳求道:“他是个杀人魔,是个刽子手,他亵渎您的尊严,让我一箭射死他,刚才?就该让我射死他!”
克莉斯没有说话,但她看向另一侧,向克莱尔投去征询的目光。
“不可以,”克莱尔摇头道,“即使他的确是个魔鬼,以杀人为乐趣……但他的身份是受封的领主,杀死他即视同?侵占他的领土,是要受到指控的,这种指控很严厉,杀人者也逃脱不了绞刑。”
“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叫亵渎者了,他一定做过比这更恶劣的事情,在王宫,”克莉斯喘着?粗气,她一半是恼怒,一半在竭力抵御原主留下?来的这种无药可救、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来阿基坦甚至气儿还没喘匀就来博尼菲耀武扬威,很难说不是一种授意……”
艾玛提着?裙子跑了过来,克莉斯夺过笔,在羊皮纸上草草写下?自己的命令和署名:“告诉猎人们,追杀阿基坦国的骑士们,这是属于他们的游戏。”
猎人不会?想到猎物?会?反过头来狩猎他们,这是猎人瑞里尔告诉她的道理,同?样的猎人也应该不会?想到,他们也是别人的猎物?。
草原是骑士的天下?,而丛林,从来都是猎人的天堂。
杀了作为帮凶的骑士,在克莉斯看来也不能完全泄愤,她要再想办法……
“小姐,我有个办法,”谁知劳拉咽了口唾沫,道:“可以杀了他!”
见众人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她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在酒里下?毒……西比尔有颠茄粉末,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死去,如果有人追究,就说他自己吃了密林中的毒蘑菇!”
克莉斯重新回?到比武场,带着?清香扑鼻的蜂蜜酒。作为一种美味的饮品,克莉斯自己也是很喜欢的,特别是它琥珀色的颜色,会?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童话故事里巨龙黄澄澄的鳞甲。
“这是城堡自己产出的酒,”克莉斯倒了一杯出来,“我个人认为受冻的酒滋味更佳。”
克莉斯把酒递到了普鲁斯的面前,但后者并没有如她料想一般接过,而是牵动了嘴角,用一种夸张的语气感叹了一下?:“很不错,克里里,以前你可从没有这样主动走到过我的身边,我认为现在也不可能,那么是什?么让你这么做了呢?”
侍女劳拉禁不住脸色一白。
克莉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酒杯上,那里浮动着?一层淡淡的、类似油脂的光泽。
“我猜你准备给我一个惊喜,克里里,”普鲁斯接过酒杯,却也抓住了克莉斯的小臂:“来,坐到我这里来,这杯酒是你对我的祝福,你打?算祝福我什?么呢?”
克莉斯被拉拽着?,坐到了他的身旁,很快她就被熏得一阵反胃,那种熊皮之下?弥漫着?的味道,比腐臭的干酪还要令人作呕。
“我祝福你在阿基坦的日子过得比马灵快乐。”克莉斯道。
“当然,当然,我在马灵失去快乐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你离开了王宫,”普鲁斯伸手掐住了克莉斯的喉咙,甚至摇晃了一下?:“没有了你,我感觉像是失去了很多……现在终于,你又回?到了我的掌中,为了庆祝你的回?归,这杯酒……应该分你一半。”
克莉斯被迫张开嘴巴,任由酒液倾倒进去,她感觉自己的喉咙有如被劈成两瓣的竹子,不由自主发出了剧烈的咳嗽。
“不要浪费好酒,克里里,酒中居然什?么都没有,真是让人失望,”观察了她一会?儿的普鲁斯哼了一声?,才?放开了束缚:“不过完全可以预料的到,你没有这个胆量,你眼看你的侍女被毒死在了你面前,你的反应也是现在这样,快要把肠子吐了出来。”
克莉斯仍旧费劲地咳嗽着?,她的拳头紧紧攥在身侧,但心中却暗暗庆幸自己刚才?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