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夏在心里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装的人摸狗样的,一脸淡定从容的跟在宋时卿身后进了门。
宋时卿一进门就到洗手台前开始净手消毒,他的指节很修长也很漂亮,挤了洗手液就开始很认真的揉搓,大概足足有一分钟,冲洗掉之后又擦了酒精。
酒精的味道很冲,闻起来浓度挺高。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和沈栖夏说一句话,沈栖夏穿高跟鞋有点累,也不知道该坐哪里,就懒散的依靠在门框边静静地看他洗手。
天天这么高浓度的杀菌,也不知道蜕了几层皮,难怪这么白。
心里嘟囔着,突然宋时卿就转身看向她,那双乌黑的眼眸专注而认真。
沈栖夏一不小心晃了神。
“沈小姐,坐到这边的椅子上吧,我给你抽血。”他一边戴着医用手套,一边朝着桌边走,微微抬了抬头,示意沈栖夏坐到桌前的椅子上。
声音冷冷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沈栖夏眯了眯眼,“你上次可没这么客气。我记得是连名带姓的叫我沈栖夏。”
“你要是不喜欢客气点,也可以。”
沈栖夏懒得跟他嘴炮,走到桌前坐下,二话没说就摞起了袖子。
宋时卿取完针头一抬头,就看见一节白花花的手臂杵在眼前,愣了一下,眼里突然有了些笑意,“我是准备给你扎手指的。”
沈栖夏:……扎个破手指你消毒半天。
收回胳膊,她看着宋时卿低头认真的在给她擦碘酒,随后指尖就传出微微的疼痛感。
宋时卿头也没抬,扔了针头便开始采集她的血液了。
沈栖夏盯着管子里的鲜血出神,不禁就想到了自己今后的悲惨结局。
既然家里有医生,不用白不用。
“宋医生,如果方便的话,给我个联系方式,我身体要是不舒服可以直接跟你联系。”
宋时卿给她按了个棉花,示意她自己捏住。
刚抬头就撞见一双秋水潋滟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如墨的睫毛又翘又密,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宋时卿沉默了一会,低头在便签贴上写下了自己的号码,递给了沈栖夏,“这是我的号码,若非紧急情况,最好不要打给我。”
说完就褪掉了手套,拿着他刚取的血液样本走了出去。
沈栖夏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头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一个家庭医生,不接受家庭服务??
*
沈栖夏觉得。
她有理由怀疑狗仔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个摄像头。
因为她从沈家和沈国强一起出门的照片,又被送上了热搜。
#沈栖夏金主#
这个词条的热度甚至排到了第十名,赵栗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从出道为止,她总共就上了这两次热搜,认识她的人都没几个,也不知道热度怎么上去的。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祖宗。你说你是不是跟谁结仇了,人家花钱买水军弄你的?”
“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就凭你那热度有金主也上不了热搜。”
沈栖夏是五分钟前接到赵栗电话的,她一如既往地咆哮了半天,大概是嗓子有点累了,这会儿又换成走温情模式,语重心长地叹息。
“你说你跟宋总没关系,那这个房地产老头又是怎么回事?沈栖夏我觉得你最近变了,你对我有了很多的秘密。什么都不跟我说了,我们不是最好的伙伴吗?”
赵栗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委屈,仿佛她是个十恶不赦的负心汉。
沈栖夏一手举着手机,一手端着水杯走到餐桌边倒水。
她歪着头想了想,用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和赵栗坦诚,“那个地产老头是我爸。”
对面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嘟嘟嘟——”
被挂掉了。
她看了眼黑屏的手机,端着水杯走到了窗边,45度角仰望着天空,明媚而忧伤。
为什么这个年头,说真话总是没人信呢。
做人太难了。
“嗡嗡嗡——”手机又响了,是赵栗发了条短信。
【赶紧死来公司。】
沈栖夏真的很想告诉她,去公司没啥用,宋覃不放话,没人敢给她公关,还不如放她在家好好休息呢。
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宋覃干的,就跟上次那件事一样,这是他敲诈沈国强西区那块地皮的计划之一。
无奈地叹了口气,沈栖夏换了身比较休闲的衣服,戴上了墨镜准备出门,想了想作为女明星她应该基本的职业素养,于是又坐回化妆桌前画了个妆。
擦完口红,她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满意地点了点头,戴上墨镜就出门了。
她打了个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公司门口。
天盛娱华。
沈栖夏仰头看着面前三十六层楼高的大厦,不由得有些感慨。
这些资产都是宋覃那个奸商天天算计回来的啊。
“沈栖夏!”突然身后有人咬牙切齿地叫她。
沈栖夏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去,墨镜前突然一糊,什么都没看清,就觉得头上和身上忽然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疼痛。
一股黏黏的液体从她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你这个女人玷污了我们家宋覃!给我滚出天盛娱华!”女孩叫嚣着。
她掀开被不明物体遮挡住的墨镜,看见女孩凶神恶煞的站在她的面前。
女孩的手里握着两只鸡蛋。
她摸了一下额头粘稠的液体,心里一阵恶心。
草。
什么年代了还扔鸡蛋。
这烂俗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