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
巧的是,宋时卿和沈栖夏的座位挨在一起,而秦恪的座位却离他们有十?万八千里远。
这大概就是对单身狗的?特殊优待吧。
沈栖夏坐在会场里,心?里暗自兴奋,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情景,她终于又有机会实践啦!
她面上装得不?动声色,泰然自若,其实一直在偷偷的用余光打量着周围。
会场的面积很?大,估摸着有四五百平,然而有资格进场竞拍的?人却很少,加上他们三个人,总共不超过二十?位。
所以,这里面都是全国资产顶尖的?商业精英。
商业精英们身价厚实,可能怕人在路上谋财害命,大多身后都跟着几名保镖。
她感觉奇怪地皱了皱眉,为什么在A市里,随行带助理的?总裁董事长到处都是,然而贴身带保镖的?却没见过几个。
难道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上,可以横着走,啥也不?怕?
还没细想,会场的灯光就骤然暗了一个度,变成了微黄的?暖色调,是那种使人昏昏欲睡的昏黄。
宋时卿瞧见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瞻前仰后的片刻不停,背脊却挺得笔直,故作大气端庄地坐着。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不?用这么拘束,这里没人会说三道四的?。”
沈栖夏认真地看向他,“秦恪说我红了。”
她的眼尾微翘,似乎还有点小得意。
宋时卿努力憋着笑,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儿,语气里溢满了宠溺,“这小脑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天天尽是想些乱七八糟的?。”
沈栖夏嘟着嘴,不?悦地揉揉脑门儿,就突然很想念,前两天那个被恋爱降智的宋医生。
“啪——”
响亮的聚光灯照明声猛然响起。
在空旷的会场内显得格外扎耳,仿佛还带了丝回音。
众人的视线本能的开始寻找声源,最终,目光锁定在了拍卖台。
一名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话筒和拍卖锤,走到了台子的?正中央,聚光灯照在他的?身上,明光铮亮,就连他嘴角的?那颗媒婆痣都清晰可见。
他的?脸上挂着夸张地微笑,声音高亢又激昂:
“欢迎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来到今天的拍卖会场,我们今天的竞品共有十?件,其中……”
千篇一律的?开场白。
沈栖夏感到有些无聊,跟电视剧里也没什么区别。
台上还在絮叨,她就在台下打了个哈欠。
宋时卿冲她拍了拍自己的?肩,“困了就眯会儿,轮到拍玉佛的?时候,我再喊你起来。”
沈栖夏陡然就撑大了眼睛,那哪儿能呢?不?提前学习学习怎么举牌子,一会儿出洋相怎么办!
她赶紧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不?想睡。”
宋时卿思及她之前左观右望的?样子,心?中顿时了然,再望向她时,眼里尽是晕不?开的?笑意。
*
沈栖夏最后还是睡着了。
因为她看了两件竞品之后,就发现拍卖的?过程枯燥泛味的很?,来来去去的,无非就是举牌子加钱,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一屋子的?人,人模狗样的坐在会场里,本质上就是在比谁的?钱更多,比谁的?人更傻。
待到玉佛出场的时候,沈栖夏正靠在宋时卿的肩头睡得正香。
宋时卿轻摇了下她的胳膊,她才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坐直了身体,估计是脑子还没清醒过来,连说话都含糊不?清的?,“到了吗?多少钱起拍啊?”
“一个亿。”
沈栖夏:???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宋时卿,企图在他的?表情里寻找到一丝玩笑的?成分。
然而,宋时卿却用异常肯定的?语气告诉她,“你没听错,就是一个亿。”
沈栖夏瞳孔地震,顿时脑子里的?瞌睡虫全都被吓跑了。
这他妈只是块玉?
确定不?是在卖金矿吗?
宋时卿凑到她耳边,低声叙述了一遍刚才拍卖师的?介绍。
大抵就是说,这是一块顶级的?和田玉,光是毛胚料就价值六千多万,而经过大师的?神来之手雕刻后,使这块料子如?虎添翼,敢说现在的市面上,没有一尊玉佛可以和它相提并论。
然后拍卖师还很?客气地表达了一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小锤子一砸。
拍卖师高声道:“十?八号,一亿一千万一次。”
沈栖夏扫视了一圈,发现是个秃头大叔在举牌。
她铭记今日的任务,咬咬牙,举起了手里的?号码牌。
拍卖师手里的?小锤子又是一砸,扬声道:“六号,一亿一千万一次。”
秃头大叔朝她看了一眼,沈栖夏当即回以一个友善的?微笑。
大叔,你行行好,别加了。
显然秃头大叔没有日行一善的?优良品质。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又举了次牌子。
小锤子又砸了下。
“十?八号,一亿两千万一次。”
沈栖夏:“……”难怪她妈说是来抢货的?,还真是谁也不?让谁,就蛮气的?。
她又举了次牌。
“六号,一亿三千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