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带着皮肉,落到地面上迅速枯萎。
枯萎之时,腐蚀出的黑烟。
却朝着远处飘去,融化出一个牵引路线的气机。
陆鸣随手给地上哀嚎的李麻子拍上一张刀兵止血符。
看着弥漫到远方的黑雾,自言自语:“借我的刀?”
“虽然我很乐意,但这账还是要记的。”
和尚打算将肉山的气机暴露给陆鸣。
借陆鸣的刀,砍死这个已经失去莲花池控制的融魔者。
却想不到,陆鸣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肉山。
陆鸣拿出身上全部的破厄符递给对方。
“烧着了,融些水,喝掉。”
“法师...”
捕头呼喊一声,却无奈发现陆鸣交代完毕后,不管不顾的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看着地上狼狈的李麻子与神经的乞丐,一脸茫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捏着符纸的手,却很自觉地抽出几张,贴到自己怀里。
.....
依旧是那不变的后院。
那不变的猪圈。
鲜血如流,溅满地面,大面积地流淌出去。
咚咚咚...
大斧子剁肉剁出沉闷的声音。
血肉如沫,烂骨飞溅。
“呼!”苗老丈长呼了一口气。
弯腰捡起几坨血淋淋的鲜肉,放进竹兜里。
杵着斧子,拨起了手指。
嘀咕着:“我看看...”
“半斤被子肉...有了。”
“两只猪脚...有了。”
“一根猪尾巴...有了。”
随后一拍脑袋:“对了,对了...”
“还有一条舌头,一个猪头。”
苗老丈嘀咕完,抱着那把大斧子,走到大白猪的脸前,摸了摸猪头。
“大宝贝,俺再取一颗猪头...”
“今天你想吃壮实的还是吃嫩的?”
听着苗老丈的询问,大白猪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懒散的趴着。
只不过,尾巴与两只脚血肉模糊。
老丈双手高高举起大斧头。
对准大白猪的猪头。
一大斧头劈砍下去。
斧头砍到大白猪的脑袋上,却咚的一声被弹开。
突然被弹开的斧头,差点扭了苗老丈的腰。
苗老丈连忙哎呦一声,捶打着腰椎,满脸疑惑。
毕竟他是最明白自己的大宝贝了,这大白猪要是不让砍,多么锋利的刀斧都剁不开分毫。
“诶,大白猪你怎么了?”
“睡得不舒服吗?”
大白猪耳朵扇了扇,眼皮子逐渐打开。
突然惊醒,瞪大双眼。
瞪着眼前的一团黑烟。
然而开了目神的肉山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黑烟,而是气机的神秘化。
四五百斤,这一站起来,比苗老丈这七老八十的小老头还高。
大白猪...不...应该是肉山。
根本没有搭理苗老丈。
语气如虹的痛骂一声。
“莲花池,和尚...你们敢阴我?”
话音一落。
白净狰狞的獠牙突兀的伸了出来,浑身布满了钢针一般的黑硬皮毛。
两条腿用力伸展着身躯,变成人形。
体型急剧膨胀。
三五个呼吸间,大白猪就膨胀成一个三米多高,长着猪头的小巨人。
脚踩在地面上,凭空的凹陷出一个蹄子的印记,身边的猪圈与各种搭好的窝棚,好似玩具似的被轻易掀飞。
行走间,大地颤抖。
苗老丈被吓呆在地。
愣神的看着一只巨手将自己抓在手里,迎着大张的猪嘴,腥臭的口气。
苗老丈凄厉的叫喊。
最后被丢到猪嘴里。
肉山啪叽啪叽的嚼了起来,爆浆的血液染红了整个獠牙,更显得疯狂与妖魔。
“爹...”听了动静不对劲的苗老大连忙跑到后院。
就看到这么惊悚的一幕。
顿时心肝俱颤,眼看不对劲,撒腿就跑。
肉山可没有放过对方的打算,伸出蹄子一脚踩了过去。
咚...
似乎不过瘾,还在地上不停的搓了搓。
直到地上人影消失,红的白的与泥土混成了一坨,这才罢休。
哼哼说道。“老猪忍了你们很久了。”
“给你们点颜色真是肆无忌惮。”
……
远处突然传来清朗的声音。
“道起全真,符化刀兵...”
“嗯?”肉山转头看向远方。
黄昏下,天空中的数道流芒,真是刺眼。
又听见:“大风起兮,狂风烈兮...”
“哼!”肉山背过身子,将漆黑如顽石的皮肉面向即将来临的暴风。
声音一落。
风从远方而来,穿云拔雾,化作狂龙,卷着天空中的流芒。
滚滚而下。
那如浮游一般的纸化针刀符纸在激昂的狂风中掀起风暴,化作浪潮。
铛铛铛铛....
密集而又急促的钢铁交接的声音响起。
纸化针刀符纸又密又急,疯狂的击打在肉山的皮肉之上。
火星四溅。
仔细看,纸化针刀符纸在与肉山的皮肉硬碰硬之间,反而先被崩断纸刃。
落了下风。
至于吹下的狂风,过于分散,难以大用。
只将周围窝棚吹翻,茅草抛飞,泥土飞扬。
“吼...”肉山一阵嘶吼,鼓荡的气浪凭空而现,将密集击打在身上针刀符纸掀飞。
肉山俯视着远方。
陆鸣走出灰尘,目光如剑芒,一手持剑,手中捏着法印。
剑气冲煞,法蕴真妙。
“小不点,痛煞爷爷...”肉山声音如大鼓一般,震荡在空气中掀起气浪。
肉山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与破碎皮肉。
都是凌乱的针刀符纸割裂出来的。
然而看着狼狈,事实上并无大碍,唯独把肉山疼得呲牙咧嘴。
就像是无数钢针,戳不透你的皮肉,又要不停的往里面钻。
痛彻心扉。
“那不知何处的小子,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赶快滚。”
陆鸣手中持剑,偏偏头,看着肉山,一言不发。
“真想当英雄,就去莲花池,里面什么妖魔鬼怪没有?”
“天天就知道找你爷爷的麻烦。”
“你爷爷我吃一斤还一斤,该给的孽都还清楚了。”
“比莲花池的那些当婊子立牌坊的好多了。”
吃一斤还一斤?这论断,陆鸣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看得出肉山对于所谓的莲花池怨气很深。
但唯独忘记了一点。
那就是陆鸣对于他口中的莲花并没有什么印象。
唯一的当事人,那个和尚,现在都还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