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谈!”徐溱璠几乎没有半点迟疑,似乎也很赞同他的说法,连连点头,紧接着又把眉头轻轻皱起来,好像很苦恼,“可是,如果我谈恋爱的话,就只能有一个女朋友,那其他得不到我的人该有多难过?”
“……”龚也嘴角一抽,刚想说也只能有一个男朋友,接着便被这智障气得心脏疼。
“不行,不能便宜别人。”徐小流氓笑了下,搓了搓自己光溜溜的大腿,大言不惭地道:“我是所有人的。”
龚也面容僵了僵,赶紧缓了缓,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小混蛋是自己要追的人,不能掐死,掐死了就没了。
“我的意思是,”他一说话,小流氓正偏头过来看他,眼角微微向下弯着,形状很漂亮,比眼睛形状更漂亮的是唇形,龚也眼睛不自觉胶着在上头,耳边回荡着的,是自己一声比一声更加清晰的心跳,他听见自己开口,“徐溱璠,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考虑正正经经找个对象,做个正正经经的人。”
“什么意思?”徐溱璠嘴角边的笑容更深几分,缓缓蔓延进眼睛里,不大正经地看着人的样子招人又欠揍,“都是在建设社会主义的大好青年,我怎么不正经了?”
龚也也会问自己,这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虽然经常通宵在外头鬼混,厮混于灯红酒绿,在酒池肉林流连,且一逮着空就偷偷跑去阳台和阳台抽烟,但他眼前的这个小流氓,又真正睡过几个女人?自来到自己身边后,一天平均下来有没有抽到五支烟?
想到他从外面进来对自己指天发誓说没喝酒没勾三搭四的模样,龚也眼神柔软起来,冷硬的面部轮廓由暖黄灯光镀边,声线都不自觉轻了,“不是说你不正经,只是建议。”
徐溱璠尚未张口说话,他接着哄他道:“徐儿,以后有个人疼你不好吗?”
徐直男高高挑起一边眉头,“为什么要媳妇儿疼?男人应该主动疼老婆的啊!”
“……”很有道理,龚也抿唇,完全无法反驳。
“那你也该找个能让你晚上早点回家的理由了。”他继续挣扎。
“不要。”徐溱璠大拇指往下一摁,超大屏的液晶电视歇了运作,他转头,笑眯眯地道:“为什么找女朋友?是蹦野迪那里不要男人了?还是打游戏它不香了?”
“女人是最麻烦的。”徐溱璠努了努嘴,自顾自道:“找了女朋友的话,又要管我抽烟,还不准我晚上出去,生气了说不定还不让我睡主卧……”
他说到一半,狡黠地眨了眨眼,语出惊人,“我怎么越说越觉得,你就跟我老婆似的呢!”
龚也那会儿正抿了口温水在嘴里含着,闻言差点喷出来,好险堪堪咽了回去,一对耳朵迅速热起来,端着被杯子愣怔片刻,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小流氓调戏了……
徐溱璠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什么好戏似的,表情是津津有味,同时还不忘言语加持,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你看嘛,你老规定我一天抽烟的数量,生气了就让我在客厅睡沙发,我还睡发烧了两次,晚上回来晚一点你还去接我……”
“闭嘴!”龚也恼羞成怒,怒目圆瞪。
“好好好。”徐溱璠举手投降,一边哈哈大笑,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依你依你都依你”的盲目宠老婆好男人模样,“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睡觉了老婆~”
“闭嘴,不许瞎叫!”龚也狠狠瞪他,不去看小流氓憋笑的表情,面无表情站起来和他一起进了卧室,耳朵尖儿却发着烫。
等房间里熄了灯,两人都盖着被子躺下来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想:他原本是要跟这流氓谈什么来的?
被他一耍流氓就混过去了……
龚也烦闷地翻了个身,身侧立刻传来动静。
“怎么了?睡不着吗?”徐溱璠也翻了个身,声音含糊着,显然是困得不行了,一句穿插着哈欠的话被他说得呜呜噫噫,“你今天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侧躺着的男人浑身一怔,随即在幽暗的房间里淡笑出声。
不愧是他家小流氓,看起来大大咧咧,行为放浪,整天没个正形儿,实则心思比谁都要细腻。
“没什么。”在这样温柔的夜晚,龚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更克制不住自己的手,探过去将人抱进怀里,在他柔软的发梢悄无声息地落了个除了他自己没人会知道的吻,柔声道:“明天再说,乖乖睡觉,晚安,小流氓。”
小流氓眼皮都盖严实了,脸颊贴着硬邦邦的胸肌,嘴里含糊嘟囔几句,也不知是抱怨不是,他迷迷糊糊之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也无暇思索,任由自己被困意席卷。
……
时已入秋,气温越来越低,徐溱璠迷蒙间有一种自己洗脸时不小心将毛巾也带上了床的感觉,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黏黏糊糊的。
睁开眼睛一看,面前却是一片坚实的胸膛,以及……胸口那块被自己的口水沾湿了的睡袍布料。
“醒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伴随着两声闷笑在头顶响起,“大小伙子睡觉还流口水,你还是年龄为个位数的小朋友吗?”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惊了一跳。
他从未用这样的语调同人说过话,温情脉脉,似乎很平淡,却又透着某些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徐直男偏偏从中听出讽刺,一脸淡然地推开眼前的胸膛,掀开被子下了床,不那么真诚地建议道:“自己流口水还赖我,我给你买个口水兜吧,要不要?”
“不要。”龚也淡定穿衣,将记挂了一晚上的事儿说出口,“徐儿,你是不是打算从餐厅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