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住了。
一个人也没有。
头顶是巨大的水晶吊灯,里头的小灯都暗着,反而是单人沙发扶手旁边的落地筒灯正默默亮着,此时,能坐下十二人的大桌上的玻璃转盘承受着这个时间点它不该承受的压力。
因为客人先前有交代,所以人虽未至,菜已上齐。
好奇心催使徐溱璠上前去仔细看了看,果然,桌上的菜品完全是按照他在后厨间里看到的那张菜单来的。
光是海鱼就有三道,他最喜欢的清蒸苏眉放的位置正对着他。
美龙刺身摆盘很漂亮,头和尾落在昂贵磁盘的两头,底下垫着的碎冰衬得鱼肉更加新鲜,令人食指大动。
整张桌子周围只放了两张椅子,主人位那里的骨盘旁置一个歪脖子醒酒器,暗红色的酒液在里头静置着,和房间里的人一起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徐溱璠不自觉往回咽了咽口水。
他下午饭吃得不多,这个点正好是吃宵夜的时间,看着这么多喜欢的食物却不能动手,简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徐溱璠又在包间里站了几分钟,还不见人来,便觉心痒难耐,索性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近距离看看也好啊!
忽然,身后的门发出一声闷响,把他惊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过急,膝盖在桌腿上狠狠撞了下。
想来是要青了。
他赶忙转过身去,讶异且疑惑的神色慢慢浮上那双好看的眼眸。
只见一个身穿深色燕尾服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小提琴,见他在里面也不惊讶,而是礼貌地鞠了个躬,然后,直挺挺地立在落地旁边,旁若无人地演奏起来。
徐溱璠更是变成了两米长的烟斗——摸不着头脑。
来这里这么长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这地方终于有那么点像是个满星级的酒店了。
小提琴呐!这是什么格调!
嗯……虽然他也不懂这个。
但是嘛,高雅的东西就是如此,越是不懂,越觉得牛逼。
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传入。
这次前来送菜的是小陶,他一只手背在后头,手里是方托盘,上头放着两份刚煎好的牛排。
瓷白的大圆盘边儿上放着一朵用某种蔬菜精心雕刻出来的花,作装点之用。
“小……”徐溱璠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小陶朝他轻轻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悠扬的音乐还在屋子里飘扬,徐溱璠按照平时的习惯,规规矩矩地在柜子旁边靠着等人。
这次他没有等很久,大约过了五分钟,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信步走来的男人身材高大,裁剪得体的西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人身姿挺拔,他额前的头发显然特意打理过,不似平时那么随意。
来人正是大半日未露面的龚也。
“傻了?”男人笑起来,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徐溱璠耳边回荡,脸上的笑化开了他原本略显坚硬的面部轮廓,令人看一眼便觉……心律不齐。
“这……”徐溱璠喉结上下滚了滚,把事情的前后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圈,很快回过味来,“你定的包间?”
“嗯,喜欢吗?”
龚也今晚很不对劲儿,平时跟他说不上几句话就要红脸呛上,今晚却出奇的温柔。
并且,带着一股子奇怪的……性感。
徐溱璠本能地点了头,又赶紧摇头,接着又想到桌子上那堆菜,又点了点头。
龚也被他呆傻的模样逗得笑起来,伸手去牵起他一只手,带着他走向餐桌。
“你……”徐溱璠一个字说出口,又不知该怎么续下去,只好噤了声,任由他将自己摁在主人位旁边的座位上。
龚也似乎也有一些紧张,醒酒器要是有生命,早被他捏死了。
他一边为两人倒酒,一边开口道:“我在楼上定了大床房。”
徐溱璠脑子里再怎么只有一根筋也该想过来了。
他扫视一圈桌面,又用下巴点了点正在拉小提琴的男人那个方向,挑眉明知故问,“所以,这出是什么意思?”
香槟红酒小提琴,牛排烛光大床房。
还能是什么意思?
龚也定定地看向他,昏暗的灯光掩饰不住血红的耳朵,他缓缓开了口。
“徐溱璠,我活了快三十年,头一回遇上喜欢的人,今天想问问他,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感谢等待~
小剧场:
角落里的小情侣:“我们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