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学生们将校服带回家之前,明浠叮嘱他们回家跟父母说,就说夫子说了必须每天背书包、穿校服上学,否则就不让他继续学了。
这个叮嘱主要是为了解决两个问题,第一,孩子们舍不得穿;第二,被父母拿去卖了或是送给弟弟,第二条尤其是针对女孩的家长。
自从女孩们学刺绣能赚钱之后,女孩们的爹娘对女孩们态度好了很多,也不再随意使唤和打骂。
只有告诉孩子们爹娘校服的重要性,才能保证衣服最大可能的属于他们自己。
第二天天气很好,温度也很高,穿上了夏季校服的孩子们浩浩荡荡地出发去秋游了。
明浠带上了蔡大婶和她侄女、秀姨和兰心,还有又出了一趟镖回来的刘博弈。几个大人拿了许多材料,有大米、蔬菜、鸡肉、猪肉还有锅碗瓢盆。
在路上,一群人受到了许多村民的目光洗礼,大家都在猜测他们要干嘛去。
大家走了八里路,来到了一条河的岸边。河岸很宽,是一大块平地,河水比河岸低一些。
岸上长满了青草,沿着河岸往上走几百米,有一小段瀑布,那里接近河的源头,岸边全是大块的巨石,形成陡峭的山崖。
刘博弈带着一些大孩子到河里叉鱼和捉螃蟹,这可是这些孩子最拿手的了。小一点的男孩子则捡干木柴回来生火。
兰心带着女孩们采野花,挖野菜。明浠自己和蔡大婶们一起洗菜做饭。
用石头堆一个简易炉灶,用火折子生好火,待火燃尽后留下火炭和灰烬,再将腌制好的整鸡裹上稀泥土,埋进碳堆里,准备做叫花鸡。
没过多久,刘博弈和孩子们就叉到了十几条鱼,不是很大,胜在数量多。河水水位不高,河水清澈,水质很好,螃蟹也捉到了大半篓。
然后由刘博弈对鱼和螃蟹进行暴力清理,刮鱼鳞、去内脏,再抹上调料去腥,用盐腌好。螃蟹则主要是清洗干净,不留泥沙。
明夫子此刻正在给女孩们梳头发,用红色的发绳绑出各种各样的发型来。再将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她们头上。
兰心看着明浠温柔地帮女孩们梳头发的模样,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看着兰心异样的神色,明浠有些汗颜,癖好癖好。
女孩们也编了好几个花环送给大人们。明浠得到的花环最大最好看。今天的明浠没有戴夫子帽,满头青丝只用一根木簪簪好。
女孩中年龄最大最懂事也最让其他女生信服的陈小芳,郑重地将花环戴在夫子头上。
明浠面上含笑,向女孩们道了谢。
除了做叫花鸡,做饭的事情基本与明浠无关,于是她开始给孩子们讲故事。孩子们坐成一圈圈的,将她围在中间。
一开始只有女孩,于是明夫子便说了美人鱼的故事,当听到人鱼公主变成泡沫消失在大海时,小姑娘们一个个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男孩子们很酸涩,自从女孩和他们一起上学之后,夫子就更加关心女孩们,对女孩子又耐心又温柔,他们再也不是夫子的心头宝了,呜呜呜。
于是,捉完鱼、捡完柴的男孩子们也围在外面,听夫子说故事。美猴王的故事还没讲完,明浠就继续讲着唐僧师徒取经冒险的故事。
就连几个大人都被吸引了,但碍于有正事做,只能拉长了耳朵,仔细地听着。
不知道为何,在这清爽的秋日里,明浠突然想到了春日的烂漫。
她对孩子们说:“你们知道吗?曾经由一位大王,给他在娘家省亲的夫人写了一封信。信里面只有一句话,就是‘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意思是说,田间阡陌上的花开了,你可以一边赏花,一边慢慢回来。”
“其实啊,大王是想说,春天到了,田间的花儿都开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呢。表现了大王对妻子的思念心情。”
“人家一个王上,却深爱着自己的糟糠之妻,妻子不在身边便思念着她。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明夫子话语中带着丝丝向往。所以啊,我的学生们,如果有一天,你们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把她娶回了家,请一定要爱护她、尊重她,不要让她伤心,不要移情别恋。
牵了她的手,便要陪她一直走下去,直到垂垂老矣,最后白头到老。明浠的眼睛望着远方,轻浅的眸子里有些落寞,藏着她的未尽之语。
说完“陌上花开”的故事之后,明夫子又提出了几个问题。
第一,为什么天上那些大雁要往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