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湛在背后轻声问,“这是谁?”
南溪月头痛的叹口气,“我表哥。”
王湛轻笑,声音在面具后面显得略低沉,“就是害你被冲喜的那个?”
南溪月心下一动,闻言仰起脸,看着他侧颜的完美的弧线,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出白玉的色泽。
齐栎见他们说话状似亲密的模样,心里顿时像喝了壶老醋,酸的胃疼。想起表妹初来时,天天表哥表哥的在后面喊着,又是递荷包,又是送帕子,这才过了多久,就变了。
他心里不忿,仗着自己是表哥便伸手要拽南溪月。
南溪月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爪子,往王湛身后躲去。
齐栎立刻向前两步,想绕过王湛再去拉南溪月。
王湛立刻用身形挡住南溪月,抓住齐栎的胳膊道,“没瞧着她不愿意吗?”
齐栎几次都没拽到,气恼南溪月在外人面前这么不给他面子,再加上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一时心中怒火更甚,指着王湛道,“你是何人?为何管我们安定侯府的事?”
南溪月怕王湛说出自己的名字,到时自己无法自处,连忙从后面探出头说道,“表哥勿再问了,我跟丫鬟婆子走丢了,多亏了这位公子,不然灯市上这般混乱,怕要被拐子拐了去。”
齐栎不听她的解释,他现在只能看见南溪月躲在那个男人后面,一副依赖的模样。因此心下更酸,说话便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月儿妹妹,我只知道你今日出府看灯会,却不知道你会野男人!”
王湛脸色一沉,刚要回话,南溪月连忙从他身后走出来。
虽然她心下恼怒齐栎张口就是胡说八道,但也知若由着他这样混说下去,怕是要惹得王湛生气。回头闹大了,他们两个到无事,错的都是她。如今她好不容易捡回了一点名声,可不能让这件事给毁了。
于是她连忙装出怯怯的模样央求齐栎道,“表哥,都是我的错,你莫再说了,我与你回去就是了。只求表哥不要误会我,回去也不要乱与人讲。我真是出来看灯会的。”
本来南溪月既已低了头,若是齐栎见好就收这事也就完了。但偏偏他长了一副孤拐性格,总觉得是南溪月和那个野男人合伙气他。
想他贵为安定侯的长孙,名副其实的凤凰蛋,从小锦衣玉食,到哪里都是被众人簇拥,从来不曾听过一句违背他心意的话。今日一定要与野男人比个高下,好让表妹知道谁才是良人。
他推开南溪月,站到王湛面前。偏偏个子低了对方一头,不得不抬起头问道,“我是安定侯府的齐栎,你是何人?为何私下与我表妹在一起?”
王湛不想陪他玩这种比来比去的幼稚游戏,亦不想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瞧着远处南溪月的那两个走丢的丫鬟婆子跟着他派去寻找的侍卫回来了。知道南溪月可以自己回府便不打算再在此地纠缠。
但他刚转身欲走,被忽视的齐栎就一脸得意的在他身后说,“怎么?知道怕了吗?那就以后不要招惹我表妹!安安静静回你的勾栏去!”
其实齐栎只是想随口侮辱一下对方,但却误伤队友。
南溪月简直气死了。读书都读到狗肚里去了吗?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这是在说她毫无廉耻吗?
“你说什么?”王湛冷笑一声转过身,见南溪月在旁鼓着脸生气,原本想吓唬齐栎两句的心变为了给些教训。对跟着他的侍卫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给他洗洗嘴。”
七八个侍卫笑嘻嘻的把齐栎围住,其中一个往街边一家酸辣汤摊子上丢了块银子,拿了酸汤压着齐栎就开始灌。
跟着齐栎的小厮自然是不让,立刻上去厮打起来,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身手好。一点作用也起不上,两下就被撂倒在地,一个个哼哼唧唧地来回翻滚。
侍卫们连灌了几碗酸辣汤才松开齐栎。因为齐栎不停的挣扎,其实大半都没灌进去,全都流在了衣服上。
齐栎头发凌乱,脸上全是酸辣汤,眼泪狂流不止,心里憋屈至极。他素来自傲,从没吃过这样的大亏,但毕竟也不是傻子,知道人在劣势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经管气的直打颤,也没有再出言挑衅。只暗暗憋着气,准备回家找他娘去。
见齐栎被小厮们搀扶着离开,南溪月知道这回完了。回去后还不知舅母要如何搓磨她。
王湛看出她心中所想,温言安慰道,“你放心,连累不到你。”
南溪月瞥了他一眼,没吭声。本以为出来做个任务就完了,却接连遭受送命题。等她回到安定侯府后,还没来得及回自己院子就被叫到了正堂。
一路上她磨磨蹭蹭的,希望幸运值可以突然发挥作用,但是一直到走进去,都丝毫无事发生。
正堂内,刘夫人铁青着脸,一旁的齐栎已经换过了衣裳,脸也清洗过了。就是眼睛还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