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韵仍旧不放心的检查了一遍,见儿子的确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问他夫君:“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我在教咱儿子练功呢……”裴烨顿了顿,补充道,“扎马步。”
岑韵是个大家闺秀,此时却也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夫君你糊涂了?烨儿他一岁都不到,怎么能练武,若是伤着了可怎生好?”
“呃……”裴将军一个八尺大丈夫,瞬间被裴夫人语气里的责怪给“震”住了,他忍不住的抓了抓头发,底气不足道,“我这不是见咱儿子能说会走的,一时就忘记他还小了!”
岑韵低低哼了一声,牵着裴烨的小手转身出了后院,边走边道:“烨儿饿了吧,娘带你吃早膳去啊!”
“夫人,夫人等等——”身后传来裴毅的声音,带着三分无奈,七分焦急,裴烨听的忍不住在心中笑了一下,没想到这威名远扬的定南将军,竟是个惧内的。
岑韵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神色淡淡的,说道:“去用膳吧,给你做了水晶虾饺,你方回来就折腾,也不晓得歇一歇。”
“诶!”裴毅见自家夫人搭理自己了,面上瞬间露出郎朗的笑来,疾步跟了上去,只是走了几步,心中又有些郁闷,他从前就想着,等自己有了个儿子,定要将一身绝学都传授于他,于是今早兴致勃勃的起来,却不想这计划还未开始实施,就这么颤巍巍的夭折了!
裴毅这回回来,终于没有来去匆匆,只因为夫人不许而没有进行下去的教儿子习武一事,在裴烨过了的一周岁的生日宴后,他又不死心的执行了起来。
小孩子长得很快,一天一个样儿,不过两个多月,裴烨又长大了些,身子骨也比之从前硬朗不少,男人大多崇尚武力,裴烨当年也是个武痴,想着既然他爹乐意教,还真一本正经的跟着学起来,虽然他生性有些沉默寡言,但裴毅却是豪迈爽朗,两相互补之下,倒也并不妨碍父子俩的相处,如此过了一个多月,边关传来战事,裴毅接到旨意,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京城。
他离京之后,裴烨仍旧每天早起练基本功,其余的时间就待在他爹书房中看书,他前生看过的书籍数之不尽,但是毕竟过了两百多年,文化总是在传承中更新的,因此也有许多知识是他闻所未闻的,如此一来,日子过得终于没有学会走路之前那么让人难耐了。
……
重真十五年,江山一片愁云惨淡。
外敌入侵,战火纷乱,大晏朝数百年基业岌岌可危。但战争带来的苦难,总是平民百姓来承担后果,因此远离战线的长安城中,看起来仍旧一片繁华。烟花柳巷,茶楼酒馆……处处透出一派骄奢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