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睡到天黑,谢涵予一翻身子,正打算伸手去抓过衣服,孰料手还没伸出去,她就撞到了睡在旁边的章冶策身上。
见经由自己一撞,章冶策还不见醒,谢涵予顿时如找到新玩具的孩子那般,侧过身子,开开心心地拿手指在章冶策脸颊上轻轻戳起来。
“自己睡的跟头猪一样,居然还好意思说我嗜睡。”看着章冶策被自己戳的凹下去一块的脸颊,谢涵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在心里想道,“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干吗?”
无端生出这样一个想法,谢涵予忙将停在章冶策脸上的那只手往回一收,挡住了她自己脸颊上那几团可疑的红云。
“咦?”手一触上她自己的脸颊,谢涵予顿时睁大了眼睛,陛下的脸为何比她的还烫?难道是这家伙已经醒了,所以被她调戏的害羞了?
啊啊啊!这得多丢人啊。
谢涵予又将自己的脑袋埋低了些,声若蚊蝇道:“陛下,你怎么也睡到了现在?”
见章冶策不说话,谢涵予稍微抬起些头,见窗外月亮都出来了,只好拿手拍了拍章冶策道:“现在都该是戌时了,陛下赶紧起来用晚膳啦。”
想到用完午膳,睡了一觉就接着开始用晚膳,谢涵予低低一笑,他俩这不真成猪了吗?
谢涵予独自傻乐了一会儿,见章冶策还没动静,便凑上前,扒拉着他的肩膀摇了摇。
这回,谢涵予的手在章冶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始才发现那种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的滚烫。
“陛下?”谢涵予低低唤了一声,见仍旧没得到回应,便将手触上了章冶策发烫的额头。
感受到额上的一丝凉意,睡得昏沉的章冶策低哼了一声,皱得有些紧的眉头跟着舒展了些。
于是,这位从小到大没发过几回烧的皇后彻底慌了。
至于章冶策,他一觉醒来,就吃惊地发现,他睡的那张床旁边突然围了一大群太医,而他那个有些发胀的脑袋上似乎还盖了好几层厚厚的冷帕子,不用想也知道,这定是眼前这位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皇后的杰作。
见章冶策醒了,太医一笑道:“微臣早就说陛下无碍,娘娘这回总能放心了吧?”
章冶策伸手取下覆在他额头的帕子,坐起身朝那些太医道:“你们都下去吧。”
“微臣遵旨。”那群太医解脱般地行了个礼,最后一个接一个地退了出去。
太医走后没多久,谢涵予被章冶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也站起身道:“我去看看灶上的粥熬好了没有。”
谢涵予说罢,不给章冶策说话的机会,直接如兔子一般蹿了出去,等再回来时,手中正端了一碗熬得极稠的小米莲子粥。
章冶策见状,做出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谢涵予被他逗得一笑,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最后喂到了章冶策嘴里。
咬着谢涵予喂到他嘴中的勺子不放,章冶策含笑拉住谢涵予的手腕,接着还颇为无赖地顺着那支手臂靠在了谢涵予身上。
经由章冶策这一番折腾,谢涵予本用来端碗的手一抖,差点把碗摔到了地上。
章冶策接过那只碗,反是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谢涵予嘴边。
此时章冶策身上倒是不发热了,不过浑身发凉,跟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
“陛下别闹了。”谢涵予推开赖在她身上的章冶策,有些生气地说道,“陛下身子凉成这样还不好好吃饭,是准备病多久?”
章冶策瞄了谢涵予一眼,接着像不倒翁一样,又靠到了人家身上。
不知章冶策练的是什么邪功,反正这一连串动作下来,那碗粥还是纹丝不动地待在章冶策手上,一滴都没洒出来。
谢涵予越看越气,最后一把夺过章冶策手里的粥,砰的一声放在桌上,正欲发火,便听得章冶策声音发虚地说道:“朕有些累,就在皇后身上靠一会儿。”
生过病的章冶策确实没以前有精神了,谢涵予叹了口气,刚刚蹿到脑袋顶的小火苗瞬间就熄灭了。
“陛下把这碗粥喝完身子就暖和了。”谢涵予由着章冶策靠在自己身上,接着又将一勺粥递到了他嘴边。
章冶策吞下那勺粥,手里玩儿着谢涵予的发丝道:“阿予,朕方才听到你的肚子叫了。”
谢涵予动作一滞,正举着勺子的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