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没有,那天听到了而已。头有点晕,我想去休息。可以吗?父亲。”我最想去睡个大觉,希望重新睡醒的时候还会在庭院之中,告诉自己这个地方仅仅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既然这样,就去休息吧,待会儿让茨木子给你准备吃的。”母亲松开了我的手,帮我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说。
茨木子?我的贴身侍女吗?难道她不就是茨木变的吗?
说起来,我只懂得如何去算运程,让大家避开灾祸,并不具有预见未来所发生的详细事件的能力。
这一次,我彻底地弄不清如今所经历着的事,是梦境还是现实。
如果说父亲母亲还在世,家族还没有衰败才是现实的话,那么我该庆幸才对。因为没有人愿意发生后面一环接着一环的悲剧:被挖心,被活埋,被迫成了妖怪,被晴明阿爸召唤过来并取名为天邪鬼妹妹,因为茨木的事情被大哥他们所唾弃,最后我们竟然是被一只新来不久的茨木妹妹团灭了。
如同亲身经历般的梦境,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这么漫长的经历,真的只是我多睡了半天就能得到的预见吗?
恐怕不是这个答案,或者另有乾坤,反正我是懵了,完全判断不出来这其中的玄学。
我回头再回到房间里,像是久别重逢了一般,怀念着这里面的一切。
这房间的案桌上放着的确实是我自己抄写的佛经,房间的东门口是个小花园,门的一侧摆着花瓶,花瓶里装的,是新鲜采摘回来的鲜花,这种插花的方式,也是我独有的。
这一切都很真实,没毛病啊。我现在也的的确确还是个人类,生活算是美好,没有那档子的杂事。
我整个人趴到木地板上,抱着枕头枕在上面,好想再睡一觉。打了打自己的脸,是疼的,把手按在胸口出,心脏也在跳动。
心脏还在,我还没有被吃掉心脏,那么说,茨木妹妹的那一个黑球扔过来,真的让我回到了从前吗?现在仍然是人类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给你。”当我心绪不宁之时,一个阴影覆盖过来,一盘点心放在我眼前,那甜美的声音心旷神怡。
“谢谢,可是,我不爱吃这些。”望着那一盘绿豆糕,我下不了口。很久之前很爱吃这玩意,后来变成妖怪就变得挑食起来。
“那吾就拿去倒了。”
这侍女说话的语气,听着真的很像茨木,我心像是停止跳动了一般,起身认真看他的样子。金色的双眸,面部柔美,如同少女一般的美丽。
“你,你……你不是秃头了吗?”我忍不住跪坐起来,用力拽了拽他头上的头发,却还是强韧无比。
这下我该彻底地相信了,后面经历的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发生。我或许真的是回到了很久以前,而且全部都要重新开始。
泪水在一瞬间迸发,应该说是感动不已才对。
他,他没有秃头!那真是太好了!
我一激动,便猛地扑到他怀里,都忘记了对方是以女儿身示人的他。茨木却一话不说地用力将我推开,拍拍被弄褶皱的衣服,皱眉说:“什么秃头?”
原来是这样啊,现在的茨木还有两只手臂,还没有被砍掉。那么,这么一算时间,目前我的年纪还不算太大,而茨木子被父亲请来代替原来那个不守信用的侍女,应该也没过多长时间。
“不对的,你到底是谁?”我明知故问,还是想再确定一遍。毕竟我们之前黏惯了,但如今他一脚踢开我,要远离他,让我感到不舒服。
“吾名茨木子,是你的侍女,有什么问题吗?”茨木还说得理所当然。
“等等,侍女?你的腿毛怎么解释?”我很不守礼节地拉起他的裙子,就露出了长着毛的小腿。
茨木要变成侍女,为何不把自己的腿毛变走?面部的模样是变了,可那仍然健壮的身子跟这清秀的脸完全不符合啊!如果没有那场真实得可怕的梦境,我估计到现在还不知道侍女是一个叫茨木童子的妖怪变的。
而且……只是简单地改名为茨木子,为何在经历那场梦境之前,我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侍女的不对劲。
看来我不但雪盲,还脸盲。
茨木拍掉我拽着他裙摆的手,由标准的跪坐转换为了大老爷们的盘腿,说:“不好解释,总之吾就是你的贴身侍女。”
不管哪方面都不像是一个侍女好吧……因为我从没见过对主人如此不尊敬的侍女。
“那……你还记得我叫天邪鬼妹妹吗?”这时候还是怀着我跟茨木是认识的希望,多问了他一句。
茨木的表情很茫然:“什么天邪鬼妹妹,吾只知道你叫阿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