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栖不争不抢,但把他画的东西和李哥的放在一起,只要没瞎都能看得出差距,这让总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李哥,脸被扇肿了似的,火辣辣的疼。
大家对他的态度虽然没什么变化,“李哥李哥”喊着,但他总觉得那一声声恭维里,满满都是奚落。
他恨死庄栖了,只要庄栖还在一天,他就不得不忍受着这份屈辱,老吴也是个废物,这么不爽庄栖,怎么还不把人开掉!
李哥一天天忍着,感觉自己都快心理变态了,不过现在好了,这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李哥看庄栖的眼神出奇地亮,嘴角压都压不下去:“老吴给你打了很多电话,气得手机都摔了,他们现在在楼上会议室,你快过去吧。”
这神态语气,把话换成“你快去受死吧”,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庄栖电脑都没开,人立在椅背后,垂着眼角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我谢谢你啊。”
“你什么态度!”李哥如同受到莫大挑衅,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跳起来,要找他理论。
庄栖已经施施然上楼,会老吴去了。
会议室说是会议室,实际上只是用玻璃隔断,隔出来的一块独立空间,不仅隔音效果一般,也没有任何私密性可言。
庄栖从楼梯上来的时候,先是听到会议室玻璃门“吱呀”一响,接着是老吴带着钥匙串丁丁当当直奔楼梯口的脚步声。
“庄栖!”老吴应该是得到别人的通风报信,特地过来堵他,“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想报复我,故意坏我的事??”
老吴又急又怒,还不敢放开嗓子吼:“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庄栖正好踏上最后一层台阶,老吴堵在那里,他只能侧身穿过去,轻飘飘的声音散在老吴耳边:“对啊,不想干了。”
他绕过老吴,熟门熟路走到会议室门前,也不敲,推开走进去。
会议室里坐着六七个人,庄栖只看向为首的那一个。
那人坐没个坐相,浑身骨头像让人打断了似的陷在椅子里,一双细长的腿架在桌上,连老吴用来播放PPT的电脑,都让他踹离了原本的位置。
他的模样也同样俊秀,不同于庄栖那带着几分端庄的秀丽,这个年轻人处处透着张扬和锐利,他眉梢飞扬,眉毛却并不狭长,上挑的眼尾透着“谁也别来惹本大爷”的戾气,鼻子小而挺,嘴巴也小,微微耷拉的唇角,让他看上去多了厌世感。
用庄栖的眼光,这就是个时常因为心情不好,总想要毁灭世界的死暴娇,他每次画反派人物,都会想拿这小子当原型。
老吴匆匆追了进来,会议室本就不大,只够摆下八张椅子,再挤就有点不像样子了。
唯一空着的那张,原本是老吴的,这次庄栖不讲什么先来后到,直接给占上了,剩下老吴一个人,双手握在身前,跟个孙子一样,六神无主地站在一边:“人都来齐了,我们继续往下进行吧。”
没有人捧他的场。
一直神游天外,还表现得很没礼貌的年轻人,倒是微微坐直了身体,看的却是庄栖:“我看,没那个必要了。”
“这……”老吴慌了神,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你急什么。”年轻人玩味地赏了他一点眼角余光,“这儿没你的事了,带上门出去。”
他又看向同行的几位:“你们几个也出去,跟这位吴总去了解一下他们公司的情况,都给我仔细点,别出什么纰漏。”
又一批人跟着起身出去了,会议室一下子空了不少,只剩下庄栖,那个嚣张的年轻人,还有他两个撑场子的发小。
庄栖异常淡定,他的对外政策向来是敌不动,我也不动,敌若动,先让他动够了再说。
对方显然不打算和庄栖比耐心,像个得了新鲜玩意儿的孩子,迫不及待想拿出来炫耀:“见到我,你是不是很惊讶?”
庄栖靠在椅背上,玩起了转椅:“你看我像惊讶的样子吗?”
年轻人抿了下嘴角,冷笑一声:“不管你承不承认,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个失败者。”
庄栖闻言轻笑,伴随着转椅咔哒咔哒的声音,不在意道:“几岁了庄翔天?幼不幼稚啊?”
他的态度激怒了对方,年轻人狠狠踹了一脚桌沿,眼神里透着狼崽子的凶光:“承认自己失败很难吗?你哪里都不如我,连名字都不如我!”
庄翔天越说越解气:“听说,你妈妈生之前,梦到有一只凤凰,衔着树枝向她飞过去,所以给你起名字叫庄栖,说你是上天送给他们的小凤凰。”
他的笑容不断加深:“可是,你又带来了什么呢?你克死了你爸妈,还想把霉运带进我家,你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灾星!”
庄栖抄起面前没开封的矿泉水冲庄翔天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