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军爷命人摆出长桌,沏了茶,胡牧白眨着笑眼看他,端起茶盏先是好茶,接下来是酒菜。
酒菜填饱了肚子,杠杠有力的兵痞子来来回回,先快后慢,搬了小半了。
曹范嘿嘿的笑道:“牧哥儿你去睡会儿,曹叔替你盯着。”
胡牧白懒洋洋的斜晒在太阳底下,“这儿暖和,在这儿睡多好!”
曹范看过那些宝贝木头,回瞅胡牧白,他身旁一左一右两个人摇扇,头上罩了一把大伞,这时呼呼的睡着了,嘴角歪了歪,这人牛的已是地主老财了,上下的瞧过他,是老财家的管事。
谁说小孩不及大人能为,胡牧白以后长大了比他有出息。
曹范在旁边的斜椅上睡着,两人咕噜到天黑,百余只大船满载,咀嚼声沙沙的响,是他们用晚膳了。
晚膳备的是大鸡,一人一只,有汤吃,嘿足劲再咽下碗米饭。
咕噜,胡牧白吞了吞口水,曹范问:“牧哥儿,是不是饿了。”
曹范走时,胡四说了三次,牧哥儿一饿了就开饭,这时细细留意着。
胡牧白说:“牧哥儿吃一小半的鸡就饱了,他们吃肉加汤配饭,好好的胃口。”
军爷端着碗呼呼的笑了:“今日做力气活后费了大劲,吃的足足的,才补得回掉的力气。”
胡牧白说起正事:“接下来的两日,大家不用守船,第三日早上过南西郡边,有场恶打。”
军爷咬着鸡,道:“船上备了家伙,他们只管来就是了。”
胡牧白问:“绑过木头的绳子没扔吧!”
曹范把玩着茶盖,很放心的道:“每条船上都有绳子。”
“绳子都拴着木头,船底捅破了,木头哗啦下去可当竹筏用”,军爷说。
胡牧白摇摇头,木头做的船顺水能行,逆水就像老牛拉破车,这船如何也不能从底下破了。
“准备开船”,曹范见他们吃好道。
军爷摆出客气道:“曹公子,胡公子,你们请去前面一艘船。”
胡牧白从楼船岸边跳下去,脚踏轻波,宛如水上精灵,起起落落几个点水,就到了前面的船。
曹范会用箭,脚法弱,搭了小船去领头的船。他向后看,军爷留在尾船,看去船上的胡牧白,胡牧白立在捷字旗旁遥望,衣袍被风吹的鼓动,顺贴衣袍的如瀑长发柔柔的,发尖尖轻扬,一动不动的遥看回路。
头船在胡牧白一声令下起航,这时,去石林内搬石材的风灵子正开始装船。
胡四望着满满的一轮满月在正天,想着牧哥儿走到哪儿了。
风灵子说:“四叔,牧哥儿回去时会不会比咋们的快。”
胡四背着手,道:“取石材的路比拿木材的近,他们不会先到。”
风灵子悠悠开口:“这时倒望着牧哥儿能走在咋们前头。”
胡四惊讶了下,转看去风灵子:“风灵子为何希望牧哥儿的船回转的比咋们快。”
风灵子环臂抱胸,嘴面能翻的道:“建城更需要石材,捷王爷又是拿皇命下来督办这事,隐在暗处的无数双眼这时盯着我们,意在弄坏我们的石材,或是弄沉了。”
胡四低头默默了会儿,抬眼看嘿劲抱石头的兵士:“风灵子,我们是在此处休整,等待牧哥儿,还是装好了就离开。”
风灵子微开的唇内吁了口出来,转了转有些僵的脖子,“先等,等牧哥儿带的人到了后挡着,一旦打起来了,我们快行过去。”
胡四眉头皱巴巴的:“牧哥儿那儿顶着很大的压力,虽然不会伤,木头到不了家。”
风灵子掰着指头,道:“打起来后他们发现弄错了,是木头,不会再纠缠下去,那时我们已经走远了。”
胡四眼珠一呆,望向风灵子:“你是让牧哥儿尽力拖住他们。”
“对呀!四叔。”风灵子眨了眨小眼。
胡四抿了抿嘴中的口水,这次要坑牧哥儿了,这时胃中百般滋味,转动着眼落回这些搬石头的。
他们三块四块的搬薄块的方石,遇上大块的石头,需要两人或三人合力搬。
胡四去看搬上来的石头,薄块的方石两边光滑,手摸上去像抚在细腻的玉石上,光滑不扎头。
厚大的石头呈长形,和薄块的一般光滑,有好多,是用来建城楼的吧,真好呀!
胡四想着他的酒楼是用这石头打框架,再用木头做地面,打制的家具也是木头的,酒楼造好了,气派而住着舒适,定是郡里最耀眼的。
他这时忘了后虑,微微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