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晶挺能忍,我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吭都没吭一声,痛了就抖一抖,我有些心疼,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他捞下衣服的时候小心翼翼,末了还冲我笑一笑。
我准备走,药都上了,我也没有呆下去的理由。
“等一下。”
傅晶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脸色还是有些白,额头上贴着的创口贴尤为的明显,他一瘸一拐的走在小小的电视柜前,从老旧的电视旁捞出一个小铁盒子,从里面拿了一张一百出来。
我摆手:“算了算了,没多少钱。”
傅晶很执拗,非要给我,他十分的坚持,我推辞半天都没用,只好说了一句:“多了。”
真的多了,多了好几十。
傅晶摇摇头,只说了两个字:“拿着。”
我怎么好拿他的钱,他一个人生活,肯定不容易,自己平常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我收下了钱,又从包里掏出一把零钱,零零散散刚刚可以补上多的那部分。
我塞给了他:“这些是多出来的,我总不能多收你哈哈哈哈。”
他低着头,看着我手上的钱,我心里的慈爱感瞬间就来了,天哪,十几岁的傅晶也太太太嫩了吧!
我不由多说了两句,毕竟我有个那么大岁数的灵魂(成熟男人):“你要不……跟你父母服个软吧。”
傅晶闻言看我,眼中奇怪。
我有些尴尬,毕竟我是个外人。
傅晶接过我手上的钱,力度有些大,他沉默了半响,忽然对我说:“父母吗?”
我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但他在笑,狭长的眼睛弯起来,特别好看,傅晶说:“我父母在外地打工,我一个人过来读书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刚刚越界了,他一副脾气很好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我的多事而不悦。
我心中居然升起一丢丢的好感,虽然他以后会握着小皮鞭,但至少看样子现在还没有长歪。
我不好久留,我再不回去,刘女士应该也担心了:“那我走了。”
傅晶将我送到门口,我才发现,鞋柜上有个类似于琴盒的东西,上辈子我挺想去学门乐器的,可是奈何自己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大学参加过个音乐社团,也没呆多久自己就退了,只是工作后去听了不少的演唱会,这个连王洵都不知道,我怕林巍他们知道了笑话我,说我鸭子学天鹅。
我叹了声气,觉得遗憾,眼中蒙了层灰似的。
傅晶:“你很感兴趣?”
我有些讶然,我以为我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他眼睛眨了眨,伸出那双带着细小血痕的手,把琴盒拿了起来。
他说:“要不你走之前,我给你拉一曲吧,就当作感谢。”
他从琴盒里头取出一个小提琴,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优雅的给我鞠了一躬,我很配合的哇了一声。
傅晶他垂着眼,将琴放在了下巴下,眉头皱了皱,像是摁到了伤口,他待到舒服了一些,将弓搭了上去。
我其实是个外行,听不懂什么,但不得不说,他拉琴的模样特别的帅。
我总觉得,傅晶以后会站在更广阔的地方,因为无论怎么看,他与这个小小的房间都格格不入。
像他们这种学乐器的,一般都是很小便在练,我想起他在厕所里头很仔细的洗那双手,擦的时候也认认真真,那双手生的修长,天生就是生来拉琴的,而不是被按在狭小阴暗的弄堂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