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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创可贴(1 / 2)


今日疯

文/许灵约

首发晋江文学城,所有转载皆为盗版盗文

支持正版,作者心暖

【楔子】

陈胭结婚了。

陈胭离婚了。

这段由母亲一手安排的强迫的她眼中的美满姻缘,并没有带给陈胭什么其他的,除了一身的腥臊和满地的鸡毛。

她本以为这段父母之命的婚姻只是没有爱情而已,却没想到一切都是一场精心谋划的算计,哄骗母亲以死相逼,让她别无选择只能跳进婚姻围城,成为了丈夫他们一家骗子的棋子与幌子。

丈夫是双方母亲介绍相识的,职业是律师,长得儒雅英俊,也温柔体贴,可陈胭并没有任何办法对他动心,她是个诚实的人,在婚前就声明自己并不爱他,但丈夫竟然并不在意,他说自己爱陈胭爱得发疯,就算陈胭不爱他也不要紧。

算了吧。陈胭这样麻痹自己,或许婚后会爱上的吧。

结了婚,陈胭才知道,丈夫是个性冷淡加工作狂,新婚那晚还去律所工作,十天半月不回家也是常事,不过不要紧,她好像也是个性冷淡,不仅如此,她还很忙,也忙着工作,忙着照顾癌症的母亲,那也好,各自忙各自的罢了,好在婆婆还不错,对她就像亲女儿,不仅帮她搭手照顾病母,还日日嘘寒问暖,问她吃饭了没有,问她身体怎么样,还问她最近肚子有没有动静,她想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

陈胭摆出习惯性地温柔假笑,说着吃了都好,又圆滑地安慰婆婆,别急别急,会有的,孙子什么的都会有的。

都没睡过,怎么可能会有孩子,无性繁殖?

一个阴雨天,母亲病故了,丧事办得简单,仅仅十来个亲朋好友出席,他们一个个都安慰哭倒在丈夫怀里的陈胭。

胭胭,别太难过了,你妈也不希望你这么难过。

难过吗?其实还好。

她对母亲的爱,早在母亲以死相逼的时候就耗得差不多了,不过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她也擅长做这种事。

母亲死后,她的生活就更无聊了,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就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她尝试提出离婚,冷淡的丈夫突然激动,死活都不同意,还提出想要与陈胭有个孩子。

陈胭拒绝了,和他耗着,直到她撞到丈夫与另一个男人厮磨拥吻的场景,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起来。

原来丈夫不是个性冷淡,他有情有爱有欲望,不过不是对她而已。

陈胭再次提出离婚,非常坚决,婆婆焦心来询问原因,陈胭反问她,你的儿子,你不清楚吗?

慈祥和蔼的婆婆突然变脸,变得尖酸刻薄,她开始指责陈胭,说陈胭好吃懒做不忠不孝不守妇德,和外面的男人纠缠不清,她开始诽谤开始造谣,开始广而告之大肆宣传,誓要在离婚前搞臭陈胭的名声。

律师丈夫知法不阻,反倒冷眼旁观,他们以为陈胭如表面一般软弱可欺,却没想到陈胭比他们想象中狠多了,她把造谣的婆婆告上法庭,又将之前拍下的丈夫的拥吻照片洗了很多张出来到处贴,他们没搞臭陈胭的名声,他们一家的名声倒先烂了,终于,陈胭彻底结束了这段糟糕的婚姻。

陈胭什么都没拿,拖着满身疲惫,孤身一人回了老房子。

她上楼时那少年就站在楼道里,高大颀长,蓝白校服,戴眼镜,野心与愤怒被他极好地藏匿在镜片后。

一年未见,陈胭有些不确定,颤抖着声音喊他“阿凛”。

谢凛没有应她,只冷笑一声,转身进门狠狠摔上,他衣服后背“江城复高”那四个大字深深刺痛了她。

陈胭想起婚礼前夕的那个漆黑夜晚,谢凛从楼道蹿出死死将她抵到门边,他双眼猩红狠厉警告:“你不许和他结婚,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胭表面笑眯眯,却欺骗他:“你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我怎么可能和他结婚,放心吧,姐姐不会和他结婚的,你放心去比赛吧。”

他信了陈胭的话,出国去参加数学比赛,他和队友们发挥出色,勇夺三金一铜,带队老师大喜,他也满心欢喜,等着回国能第一时间向陈胭分享他的喜悦,却没想到一回来听到陈胭已经结婚的消息。

谢凛发了疯。

在高三最关键的时期,他颓丧,他逃学,他到处找陈胭,得了病着了魔。

陈胭却一直不见他。

谢凛对她的喜欢是一时兴起吧,两人不见面,时间久了应该就淡忘了吧。

陈胭没想到,谢凛不仅没忘,他还在18岁这年亲手捏碎了自己原本明朗的未来,浑浑噩噩了许久,才终于振作起来选择复读。

陈胭很愧疚,回来之后她几次想找谢凛聊聊,谢凛都如之前的她一般避而不见。

谢凛不需要,她也没资格,互不打扰便是最好的选择吧。

离婚回来,陈胭决定卖掉老房子,搬去别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也让谢凛能安心开始新生活。

找了中介,看房子的人也来了好几波,他们都不满意,到处挑剔着,不是房子太老地方太偏就是不值这个钱,陈胭陪着笑,解释:“房子是旧点,但附近马上就要通新的地铁线路,还有一个大的商场完工了,价格真不算贵。”

他们依旧不满意。

算了,不满意就不满意吧,陈胭又将人送了出去,送到楼道。

他们走后,年轻的中介小伙为难地同她商量:“姐,要不再降低点价格?”

陈胭有些犹豫,她已经降了狠多了。

对面的门突然被人狠狠摔上,声音响彻楼道。

陈胭扭头望过去,对门紧闭着。

陈胭终于妥协:“行,降就降吧,能快些出手就行。”

谢凛刚刚可能也在催促自己快些走吧。

陈胭叹气。

晚上,她出门扔垃圾,不知何处蹿出的黑影再次将她抵在门上,压得她动弹不得,如婚礼前夕一般。

与一年前相比,他目光凌厉,身上戾气更重,好看的桃花眼被杂乱的碎发堪堪遮住,浑身上下充斥压迫感。

他看着陈胭,视线不再深情不再温柔,反而挑衅又戏谑。

谢凛低眸看着她的嘴唇,轻笑一声,然后欺身上来狠狠吻她。

陈胭怔住,下意识想推开他。

谢凛却睁开眼,似乎想惩罚她的反抗,他咬破陈胭的嘴唇,腥咸血液流入嘴里。

陈胭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冷淡。

谢凛凑到她耳边,轻佻的声音,叫着他从不喜欢叫的“姐姐”。

谢凛咬牙切齿着:“我本来想放过你的,让你去过你想要的婚姻生活,可是你回来了,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好意思了。”

“刚刚我们那样,你算婚外情了吧?真好,地狱路上太孤单,我就要拉你一起。”

陈胭突然不管不顾了,她遵从内心闭上眼,双手搂住谢凛的脖颈,继续这个疯狂的吻,暧昧与欲念交织。

陈胭说:“那就一起下去吧。”

一起下地狱吧。

*

chapter1

其实与谢凛故事的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陈胭也万万不会想到,她会和谢凛有这样深的羁绊。

抵死且疯狂。

陈胭和谢凛第一次见面时,陈胭才十六岁,上初三,扎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滑白洁的额头,唇红齿白,五官昳丽,细长的脖颈在太阳底下白得发光,她声音轻而温柔,笑意不达眼底,伸手摸了摸谢凛的头:“叫姐姐。”

而谢凛才十岁,警觉躲闪着陈胭的手,连忙藏身于他外婆后面,外婆不好意思地笑:“年纪小,怕生。”

陈胭极会装模作样,用理解的语气说道:“小孩子嘛,怕生也很正常。”

说完目光又望向谢凛,却发现他正龇着牙,凌厉眸眼里透着不属于他年纪的凶狠。

陈胭一愣。

两人第二次见面,陈胭跪在院子里烧奖状,那天是个极其闷热的黄昏,水泥地板上热气蒸腾,汗水濡湿了她的发根。

陈母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双臂环抱对着她吼:“第三名的奖状也敢拿回家?下次不考第一你家门都别给我进!”

火苗蹿起,细灰乱飞,陈胭面无表情,彼时,谢凛就从她身边经过。

他没给她眼神,跟没看见一样,快步走远了。

第三次见面是在巷子口,陈胭放学回家,有气无力推着一辆破旧的单车,链条是断的车胎也被人放了气,那时,谢凛正被三个比他高比他大的小孩压在身下揍,他鼻青脸肿龇牙咧嘴,找准时机狠狠咬上为首小孩的肩头。

虎牙锋利,下口极狠,还怎么都不肯松口,疼得那小孩吱哇大叫。

没其他人在场,陈胭懒得装她的优秀生好孩子,推车走过视若无睹,只是那小孩的叫声太过聒噪,她走过去了还转头不耐烦瞥了一眼,正好看到谢凛松开那小孩肩头,牙尖还在淌着血。

其实,她那时就该意识到,这个小孩是匹凶狠恶狼,自己应该有多远躲多远的,而她却后知后觉。

她和谢凛再次相见仅仅只过了十分钟,只因她削苹果时太不小心,锋利刀刃猝不及防割破了虎口。

皮肉分绽,鲜血汩汩外涌,没过掌纹滴落在地。

她胡乱抽出卫生纸擦了几下,擦不尽,血还在淌。

陈母是护士,陈胭耳濡目染也会简单处理伤口,可伤口割得深,家里又没纱布了,无奈,陈胭只能握紧伤手的手腕匆匆往诊所走去。

经过巷子口,这次没见其他小孩,只有谢凛一人坐在地上,一身的灰,脸上都是伤,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她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却意外地放在了心上。

陈胭包扎完伤口回来,谢凛还坐在地上,背靠灰色矮墙,头低垂着,看上去可怜兮兮。

她咽了下口水,终归是起了恻隐之心,僵硬地“喂”了一声,谢凛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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