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褚栖推开玄关大门,惊起前院一地进食的乌鸦,纷纷乱叫着飞向四周的枝头和电线杆上,飘落几根漆黑的鸦羽。
报丧乌鸦,它们还有一个更加形象的称谓——食腐者。
是大自然的清道夫之一。
这些变异的乌鸦,长着一对绿色的小豆眼睛,黑得像披丧的羽毛,体型要比普通乌鸦大,专门以腐肉为食,成群结队,哪里有腐肉哪里就有它们。
乌鸦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它们要是饿极了也会盯上活人的肉,而且对付起来特别麻烦,大多数时候还是和人和平共处的。
这群食腐者在院子里停了四五天,满院子的狂鼠尸体能让它们饱餐几顿,毕竟大自然也有自己的法则,褚栖就没有赶走它们,如今屋外的腐肉也差不多被这群食腐者清理干净了,剩下的骸骨还得她来收拾。
尸骸堆积会发臭,褚栖之前用过净化工具把屋外和屋内的空气隔绝,现在又使用了一次,把外面的空气也净化了,如此一来房子就彻底恢复了之前的洁净。
清理干净院子,褚栖拍了拍手,满意地点头。
之前种在院子里的葱苗经过几天的野蛮生长,已经长得跟野草差不多了,褚栖把葱全部拔了,在花盆里填上新的培养土。
她的虚拟农场应有尽有,不仅有白菜番茄和葱花,还有黄瓜青瓜南瓜东瓜青椒土豆茄子等疏菜瓜果产出。
褚栖挑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种下,还颇有闲情雅致地种了几株君子兰。
埋填好种子后褚栖总算知道需要浇水了,但因为技术不够娴熟,最后搞得满手都是泥巴。
夜惊澜从厨房出来时,正好看见她举着沾了新鲜泥土的双手费劲地用手肘去够门把手。
“小夜子,拿水来,朕要净手。”褚栖见着他,随即举着手调侃道。
夜惊澜下意识看向她沾着黑泥的手。
她的手小巧玲珑,手指根根纤细白皙,和泥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像乳白的凝玉,刚好适合握在掌间把玩。
夜惊澜撇开视线,回屋拿了瓶水出来,站在一旁给她充当自动水龙头倒水洗手,直到手上的泥污都洗净,恢复之前的白皙干净。
“晚饭做好了,趁热吃吧。”
褚栖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擦干净手上的水,闻言立即朝餐厅走去。
夜御厨刚养好伤就要辛劳地给她做饭,为表感激,她只好怀着悲痛的心情吃下三大碗米饭了……
“嗝——”
褚栖捂着嘴打了个饱嗝。
桌前的食物已经被她一扫而空,她撑着小肚子瘫在椅子上。
经历了吃泡面吃到想吐的日子,一不留神就乐极生悲地吃撑了。
“咚——”
一杯温水放在了她面前。
褚栖抬头看过去,夜惊澜手里拿着一板药片,扣下药丸递到她面前。
褚栖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
“消食片,吃了就不难受了。”夜惊澜把消食片放进她手心,又把杯子递到她嘴边。
水都伺候到嘴边了,褚栖只好顺着他的意咽下药丸。
吃完药褚栖又被夜惊澜要求绕着客厅多走动走动。
或许是消食片和走动起了作用,过了一会儿肚子就没那么难受了。
小夜子不光勤劳能干还贤惠贴心,褚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捡了个宝藏。
褚栖又溜达了几圈,感觉好多了,本想去看望看望鸡贵妃,却留心听到厨房传出两声刻意压抑后的咳嗽声。
褚栖脚步一顿,没有多想就立即改变了方向,放轻脚步来到厨房门外。
夜惊澜洗个碗洗这么长时间,想想就很不正常。
褚栖没有发出声音,夜惊澜自然没有发现她已经到了身后,背对着她用手撑着流理台,水龙头的水还在流,水声掩盖了他的咳嗽声,碟碗都已经洗干净放到滤水器上。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刚好看到他吐出一口污血,血迹顺着嘴角滴在衣服上,大部分则被水流冲走,不见了痕迹。
“怎么回事?你的伤不是好了吗?”褚栖终于忍不住从他背后走了出来,秀眉紧锁,声音关切。
她本以为夜惊澜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毕竟他在她面前也撞得一副痊愈的样子,她压根就没有怀疑过他。
她要是知道,也不至于让他拖着病还要做饭,她又不是周扒皮!
夜惊澜被她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冲洗血迹,想要毁尸灭迹。
“说不说!”
褚栖见他还想掩饰,声音立刻沉了下去。
夜惊澜自知瞒不了了,但还是辩解道:“我的伤真的好了。”
“那为什么还吐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突然就胸口闷,感觉像有两股力在身体里拉扯,但吐过之后就感觉好多了。”
褚栖见他不像是在说谎,并且除了吐的那口血,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但为了保守起见,褚栖还是勒令他去卧床休息。
夜惊澜体质比较特殊,拥有不死身的同时又中了号称瘟疫制造者——狂鼠的毒,其毒性是会至死的,不死和至死相生相克,他险度鬼门关,体内余毒却未彻底消除,才会引起气息紊乱。
那一口淤血,反倒彻底拔除了他体内的余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