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再不正经惹人误会?,鱼薇还?是跟着小辈的步徽和鱼娜撤席了,回眸朝他?望去时,步霄正在笑着给姚素娟倒酒,那白?酒哗啦啦地朝杯子里倒,又是一杯满的,还?洒出来不少。
步静生不喝酒,再加上樊清有身孕,也跟着老爷子和孩子们撤了,饭桌上就剩姚素娟、老二、老三和老四还?坐着喝酒,无一不是面色泛红,醉眼?朦胧的,毕竟一年到头,天?南地北,难得?一聚,竟然越喝越起劲。
步老爷子毕竟上了岁数,没?等春晚结束就被大儿子扶着上楼睡下了,说守岁还?是孩子们的事,鱼薇于?是跟步徽和鱼娜坐在客厅看电视,无聊了就玩手机,不一会?儿樊清来了,说带姐妹两个去留宿的房间。
“他?们几个每年都这样,守岁的时候喝个烂醉,到了明儿一个个都得?睡到中午。”樊清声音温柔地跟鱼薇解释道。
怀孕五个月了,樊清现在肚子看起来挺大的,缓慢地走着,领着她和鱼娜去客房,到了一楼东走廊时问道:“你们姐妹俩是睡一间屋还?是打算分开?”
鱼薇本来想回答说一间屋来着,谁知鱼娜先?开口了:“两间屋分开住。”
有点吃惊,鱼薇回头看了一眼?鱼娜,她对?着自己吐了吐舌头,鱼薇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觉得?有可能步霄会?来找自己……鱼薇忍不住想笑她多虑,那怎么?可能呢?
当晚还?真是分开住的,鱼薇跟鱼娜两间屋紧挨着住彼此隔壁,都是客房,应该是今天?收拾出来的,屋里很干净,味道清新,床单被褥也都是崭新的,进了屋后,樊清问起鱼薇还?缺什么?,鱼薇看了看床脚自己的行李箱摇了摇头,可随即一抬眼?,看见墙上挂着的一幅字,被吸引了视线。
客房墙壁上挂着一张装裱好的毛笔字,雪白?的宣纸上面潇洒肆意地写着四个字“平步九霄”,鱼薇看得?愣住,再一扫落款,果然是步霄写的。
樊清见她怔怔地看字,笑着解释道:“这就是去年除夕四弟喝多了之后发疯写的,老爷子说他?的字根本不能看,但写完还?是让人裱起来了,心里喜欢着呢,就挂在客房了。一共写了四幅,是老爷子给四个儿女取名?的寓意,这一副是老四他?自己的。”
鱼薇望着那四个字,默默念了好几遍,平步九霄?原来他?的名?字是这个意思……
又交代了句缺什么?就找她,樊清就离开了,鱼薇在她走后,坐在床沿对?着那副字猛看,越看越喜欢,想着他?怎么?能连名?字的寓意都这么?美,最后觉得?自己痴汉的毛病又犯了,洗了澡、换上睡衣,按灭了灯就睡下。
毕竟换了床,还?是在步家,鱼薇很难入睡,想着自己现在就跟步霄在一个房子里,楼上楼下地住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
迷迷糊糊间,走廊上吵闹声大作,鱼薇猛地被惊醒,支起耳朵听,原来是姚素娟在唱歌,还?真是康定情歌,没?成?想她嗓子竟然这么?好,歌声嘹亮而婉转,穿透力很强,在走廊上悠扬飘荡。
又不知过了多久,整栋老房子都安静下来了,静谧得?像是不曾喧闹过,鱼薇还?没?睡着,一看手机竟然凌晨一点半了,因为口渴,她披了件大衣就下了床,抹黑穿上鞋,打算去厨房找点水喝。
她住的这间屋子跟厨房隔了个转角和小偏厅,鱼薇裹紧衣服走出门就觉得?不对?劲,远远看见小厅里的灯是亮着的,还?传来轻微的声响。一步步走近,到了门口,门里的光线全部倾洒在漆黑的走廊里,她路过时朝着门里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步霄坐在沙发里,两只脚踩在茶几上,姿势像个在大街上烂醉的二流子,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悠然地拎起一个洋酒瓶子,正在喝酒。
白?色透明的酒瓶子里酒液只剩下一半,但瓶身看上去很重,等他?喝了一口酒,把?洋酒瓶从唇边拿开时,步霄一双眼?睛瞥过来,好整以暇地落在了门外路过的鱼薇身上。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怔忪,但随即眯上眼?,邪魅的笑容浮现,步霄悠悠地开口问道:“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
鱼薇看不出来他?是不是醉了,步霄的眼?神一直那样似笑非笑,似醉非醉的,他?也不像姚素娟那样脸上会?有红晕,说话的思路也很清晰,但明明又跟平常很不一样。
不管他?醉没?醉,他?都喝得?够多了,鱼薇走进小厅,劝道:“步叔叔,你别喝了。”
步霄把?脚从茶几上拿下来,坐直身子,低头笑着,在沙发上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隙,对?她说道:“你陪我一会?儿我就不喝了。”
鱼薇有点犹豫,他?给自己留的那个缝隙实?在也太小了,在他?身子和沙发扶手之间,就一点点,但她确实?也不想离开,想跟他?说会?儿话,于?是走了过去,打算坐在他?另一边,结果刚刚走近,她的手腕就被步霄一把?抓住,整个人被扯了过去。
他?的手掌滚烫,那略微粗糙的触感紧紧握住她的手脖子,让鱼薇一时间心跳加速,低头朝着步霄看去。
他?坐在沙发上,此时抬起头看着她,眼?神迷离,双眸却又很亮很亮,步霄唇边又浮起一丝坏笑,接着双脚踩上茶几,背后朝沙发背上一靠,用大长腿挡住了鱼薇的去路:“就坐这儿,陪我一会?儿,把?我哄高兴了我就放你回去。”
鱼薇看见他?耍无赖,知道治不住他?,一时间胆气顿生,反正他?看上去也喝醉了,沉默了片刻,很认真地问道:“你是让我坐在那儿,还?是坐在你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