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程衍怀中,出于惯性的,季知窈紧紧环着程衍劲瘦的腰,以免摔倒在地。
马车中,程衍一手握着她的细腕,一手揽在她的腰间,怀中的女子纤腰婀娜,盈盈可握。
他揽在季知窈腰间的大掌不禁稍稍收紧,他整日待在边陲,边陲乃苦寒之地,接触的男子和女子大多是魁梧硬朗的。
可此刻跌入他怀中的女子,盈盈细腰看着没有什么肉,如三月嫩柳,但是掌中传来的触感却是软软的,如白玉豆腐那般柔滑轻软,让他不知该用何等力道。
季知窈毫无防备的扑在程衍怀中,揽在腰间的大掌让人难以忽视。
她心跳的快了许多,一半是因着猝不及防跌倒而有些害怕,另一半则是因为有些羞赧,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这般亲近,程衍身上清冽的气息紧紧萦绕着她。
她一张小脸此刻如春花般娇嫩,绯面染上浅浅的红霞,季知窈轻轻出声,“多谢王爷。”
她松开环着程衍的手,稍稍拉开与他的距离,准备起身,然细腰处属于程衍的掌,力道越来越紧,好像要一直将她留在他怀中似的。
季知窈又浓又翘的眼睫眨了眨,好像一把精致的小扇子,遮掩着眸中的羞意。
她抬眸看向程衍,清澄的眸子有些不解,王爷怎么还不放开她呀!
王爷才不是其他男子那样的登徒子,不会故意占女子的便宜,王爷揽着她的腰不放一定是有缘由的。
掌中的细腰纤细柔弱,怀中女子身上的清香扑入他的鼻,不是那些刺鼻的脂粉味,如春日夹杂着各类花香的春风般怡人。
程衍喉结动了动,没有异样的松开季知窈。
他轻咳一声,掩饰着心里的燥动,拿起乌木小几上的包着的果茶递给季知窈,“你方才忘记拿这些果茶了。”
原来王爷突然攥着她的手腕是因为忘记拿果茶了,她想的没错,王爷才不是故意要拉着她不放呢!
季知窈接过果茶,面上的红霞还没消散,“王爷,那我回府了。”
话虽这样说,她却没急着下去马车,王爷日理万机,身份又高贵,岂是她这样的小小闺秀可以经常见到的,下一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王爷。
她轻轻出声,“王爷,您回府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要太累着自己,你是大燕的战神,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说着话,她想起刚才跌入程衍怀中的感觉,王爷的腰瘦瘦的,又很硬,和女儿家一点也不一样。
虽然手感还挺好的,但她觉得王爷太瘦了,王爷可是要经常骑马打仗的人,长安城还有那么多阴谋诡计等着他,这么瘦怎么行?
想到这儿,季知窈继续出声,一脸的认真,“王爷,你要多吃点东西呀,不能这样瘦的。”
瘦?他只是看着瘦,等以后季知窈嫁给他,就知道他到底瘦不瘦了。
程衍勾唇笑了笑,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仿佛方才揽着季知窈细腰的触感还在,“那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知窈检查一下本王瘦没有,可好?”
季知窈一下子羞红脸,没有回这番话,她怎么检查呀,王爷是不是在故意逗.弄她呀!
王爷坐怀不乱,可不是那种登徒子,王爷一定不是在逗.弄她,对,就是这样。
不过她还有些小小的开心,本来想着程衍政务繁忙,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他见面。可王爷刚才说“下次见面”,原来王爷是不讨厌和她见面的,既然王爷这么说了,她相信王爷,她和王爷一定会再见面的。
这么一想,季知窈心头那淡淡的不舍消散。
他心爱的小姑娘脸皮嫩,还不能太过欺负她,程衍见好就收,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会听知窈的话的。”
季知窈抿唇轻轻笑了笑,王爷方才说会听她的话的。
不过一般新婚夫君对新娘子才会说这句话的,可她和王爷又不是新婚夫妻。
她摆摆手,清澄的眸子看着程衍,“王爷,那我回去了。”
回去清霁轩,哪怕程衍不再她身边,她总觉得她的身上沾了程衍的气息,呼吸间有股淡淡清冽的香,经久不散。
这是王爷身上的气息,这样一想,季知窈热意褪下的小脸儿又泛起了红。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程衍了。
这时,李氏身边的丫鬟到了清霁轩,说是永宁侯和他的父亲季濯川让她去前厅一趟。
季知窈脸上的热意褪去,面色平静下来,稍稍一想就知道,她的伯父和父亲找她,不出意外就是为了明日昭庆长公主的赏花宴。
季知窈带着葡萄出去屋门,“去前厅。”
到了前厅,永宁侯季濯山、李氏、季濯川还有季周氏都在。
季知窈一一称呼,她的规矩让其他人挑不出一点错。
季濯山作为永宁侯府的侯爷,乃一家之主,自然率先开了口,“知窈,今个昭庆长公主给你递了赏花宴的帖子,咱们永宁侯府在朝中没有什么靠山,昭庆长公主和本侯不曾有什么往来,更别提收到长公主的请帖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可见这次寿宴上你绣的那幅双面异色绣入了长公主的眼。明日好好打扮去赴宴,务必不能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
季知窈淡淡出声,“侄女知道了。”
季濯山顿了顿,又开了口,“这次只有你收到了长公主府的请帖,你明日赴宴的时候,等有合适的机会,趁机在长公主和长乐郡主面前提一提你大姐姐知韫。”
李氏笑着接过话,“知窈,你伯父的意思是说,你们是姐妹,是一家人,同气连枝,共荣共损,你大姐姐是侯府的嫡长女,你趁着机会在长公主和长乐面前为她美言几句,若你大姐姐日后有了什么造化,自然会提携你一把。”
李氏这话一出,季周氏悄悄拽了拽季濯川的袖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声。
大房让季知窈在长公主面前为季知韫美言,她的女儿知宁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若真是有朝一日入了长公主的眼,以后她的女儿知宁也能找一门好亲事了。
季濯川清清嗓子,“你伯父伯母说的对,知妤还未及笄就不说了,知韫是你的姐姐,知宁是你的妹妹,你收到长公主府的帖子,这是你的荣耀,你可不能忘记其他姐妹。”
季知窈听着季濯川等人的几番话,觉得很是可笑。
前世她状告裴慎以及裴国公府,季濯川眼看不对劲,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可这一世,她不过收到了长公主府的帖子而已,这一群人竟然敢张口让她在长公主面前为季只韫和季知宁美言,他们不嫌丢人吗?
也是,永宁侯府这些人捧高踩低,最重利益,脸皮厚的像城墙一样,说出这样的话又怎会觉得害臊和丢人!
她语气淡淡,“我不过是一个小小闺秀,伯父和父亲未免太高看我了,许是我明日连长公主的面都见不到,又何谈为府上的姐妹美言?大姐姐和知宁等着以后有机会了,可以亲自在长公主和长乐郡主面前好好表现。”
她这一席话一出,其他几人噎的说不出话,若是能见到长公主,自然用不上季知窈。可现在的关键,是季府其他姑娘没有资格收到长公主府的请帖啊!
永宁侯看了一眼季濯川,示意他开口劝一劝季知窈。
季濯川摆出身为父亲的威严,“知窈,你是永宁侯府的姑娘,不能只顾着自己,也不让你干别的,只是让你找着机会,在长公主面前提一提你其他几个姐妹。”
只顾自己?季知窈心里冷笑一声,在她面前摆父亲的谱,季濯川配吗?
季知窈神色清冷,“父亲这话,女儿挺委屈的。我没有一口答应,是有顾虑的,首先不一定能保证我可以见到长公主和长乐郡主,我也不一定能在她们面前说上话。其次,凡事不可急躁,上赶着在长公主和长乐郡主面前提起大姐姐她们,长公主是聪明人,自然能一眼看透咱们打得主意,弄巧成拙可就不好了。”
季濯川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松开,讪讪的开口,“你说的有理,方才是为父不对,误会你了,你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