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对着桌上的两张照片,第一百八十次摇头:“除了电视剧,我没见过长这么像的双胞胎。”
照片是从黄凝和黄霞两人的身份证上截取下来的,虽然不高清,但看上去像是同一张照片打印了两份,连神态都如出一辙。
“我们家附近也有双胞胎,以前小时候长得特别像,我分不出来。”高策正搜索着黄霞的资料,手指在键盘飞速掠过,“之后两人长大了,越来越不像,基本就能分得清了。”
司世堂正没形象地往嘴里塞着煎饼,油条让他说话都含糊不清:“那可能是小时候没长开,然后,一方长残了,一方长帅了。”
“慢点吃,小心被噎死。”叶念念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手上递过去一杯豆浆,“你要是有个兄弟,长残的那个肯定就是你。”
司世堂刚准备用摸过包着煎饼的纸袋子的手撩头发,就被叶念念一巴掌打回去,声音极其脆亮。
全办公室在这个巴掌声中安静下来,几个老爷们面面相觑——不愧是蝉联三届的散打冠军,一个巴掌就拍响了。
宋杨没见过叶念念摔过绑匪,只以为她是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巾帼,于是在诡异的安静氛围里,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乖巧男生弱弱问了一句:“念念姐,你……手不疼吗?”
叶念念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实习生,收敛气场后温柔道:“没事,手疼不要紧,我主要是见不得人煎饼果子里加别的东西。”
她这个习惯是自己外公逼出来的——天津人决不允许煎饼果子里有除了油条和蛋之外的东西。
叶念念外公是天津人,拥有典型传统天津老大爷气质,没事就喜欢盘着俩核桃拄着拐杖溜去司世堂家找他们那老头儿鉴宝。俩老爷子把从古玩市场淘到的灰不拉几看着像二十块钱包邮的淘宝货鉴定完毕后,又开始一场象棋的厮杀。
不得不说,老人家有点爱好还是挺好,不会没事就跟你闹,二十五岁以后就逼着你结婚。
“我外公要在这儿,看到你煎饼果子里加烤肠,非得气晕过去不可。”叶念念摇头,“醒来还要把你嗓子眼里把吃下去的煎饼给抠出来。”
宋杨听完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自己嗓子有点疼。
几人庆幸身边没有天津人——毕竟他们吃煎饼果子都会加烤肠,林漠有时候还加两个。
乔离咳了几声,把话题收回来,指着ppt上的照片说:“长得这么像的,应该就是同卵双胞胎。同卵双胞胎的话……等会儿,你们俩那是什么表情?”
被点名的林漠和高策神色微妙。
乔离眯着眼睛,目光迅速扫过两人:“你们俩的表情,仿佛就是把我很无知四个字写在脸上。”
宋杨惊讶,朝右边那俩人瞥了一眼:这高中生物啊……居然还会有人不知道?
他突然觉得那句老话也没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特别是脸还帅的。
司世堂和叶念念在队里待了好几年,早已见怪不怪,有时林漠嘴里蹦出个成语来他们都会高兴好半天。
这半年乔离在队里也听过两人的事迹,林漠高考除了数学都没及格,完全靠着体育特长进来的,高策好一点,擦着线过档。
司世堂还经常损他头儿:“你看你那烂到家的成绩,人高策好歹算是个IT人才,不当警察还能去互联网公司996,你呢?只能开个武馆教人打架吗?”
林漠那时候大咧咧嚷着:“那我回家安心继承财产娶媳妇去。”
司世堂反击:“那多无聊啊!”
乔离当时只默默看着他俩,心想可能有钱人之间的攀比就是这么枯燥乏味。
“同卵双胞胎就是两个精/子同时进入一个卵/子,这样的话两个孩子会长的一样,基因也基本相似。”乔离把办公板拉到几人面前,不厌其烦地给人科普着,还画了很形象的示意图。
林漠起身,对着白板上栩栩如生的小蝌蚪夸赞一句:“生理老师当的不错。”
乔离扬下巴,刚准备继续分析下去就听见林漠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希望老师能把这种科普生理知识的专业能力保持到今晚。”
这是对方第一次喊自己老师,偏偏喊得暧昧又悱恻,两个字像是一根羽毛,轻轻飘进他耳朵里,弄得整个耳朵都酥麻绯红。
“老师。”好巧不巧,宋杨这时又来了一声。
乔离头皮一紧,语音清颤,颇有恼怒的意味:“怎……怎么了?”
宋杨把桌上的手机递过去:“有电话。”
乔离单手接过,瞥了眼林漠都到一旁接电话去了。
宋杨奇怪道:“怎么感觉乔老师的语气不太对劲,而且耳朵也红了……是不是穿太多了?”
林漠“哼”了一声,“你懂什么?那肯定是想他对象了。”
宋杨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没说话。
司世堂和高策想起上回在办公室听到的那番话——头儿有时候不要脸起来连他们自己人都怕。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乔离挂断电话,“可以确定死者身份为黄霞。”
血液样品是黄凝提供的,之前黄霞在她车里时手不小心被划破了,血液还残留在那儿。
“这样一来,黄凝的嫌疑也重了。”叶念念道,“毕竟如果是她的话,杀人条件最方便。”
林漠在白板上写下“黄凝”和“黄霞”,分析道:“现在,黄霞为房子户主黄凝的双胞胎妹妹,失散多年,与姐姐感情关系不确定,失踪一星期,死亡时间为三天前,失踪之前住在宾馆里。能查到哪个宾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