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唉,这雨怎么下个不停?”叶念念在阳台那摆了个凉椅,没事就爱往上躺,懒得不像话。
司世堂把茶杯给人端过去,里面的毛峰是他刚从老爷子那里偷摸出来的。他盯着外面的雨,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闷了好几天了吧,今天总算下了。”高策趁着游戏的间隙往外看了眼,就又全身心地投入到游戏当中,“让它下呗,反正一会儿就停了。”
司世堂走过去拍他肩膀,对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
高策点鼠标的手都不利索了,心虚地看着他:“怎……怎么了?”
司世堂露出一个坏笑,挑起一边的眉:“我说你们成天网恋有意思吗?都见不到人,还浪费时间。”
高策手抖了一下:“谁网恋啊?”
司世堂指着其中一个号:“这个‘你清爷最帅’,难道不是林清?”
高策:“……”
还真是。他无法反驳。
叶念念往嘴里怼了一口茶就溜过来,可能是最近没案子就开始拿高策逗乐,附和道:“原来林清游戏名是这个啊?那你问问他能不能加我,再带带我,我游戏太菜。”
高策心里吐槽道:其实清清本人游戏也很……算了,业余爱好,不要那么真情实感,还是和林清一起打怪的过程比较重要。
不过这俩人就一直在旁边看着自己打也挺难受,高策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你俩能不能别在别人打游戏的时候一直盯着?太难受了。”
叶念念连叹气声都带着股发霉的劲儿,往后一仰:“谁叫这阵子没案子呢?还不容易有个假,还他妈下雨了。”
“没案子还不好?”司世堂懒散了好几天,现在正活动筋骨,“再来几个钱伦那样的案子,咱们队真要出名了。”
“怎么回事?”高策手指动着也不影响谈话,心想钱伦这案子一算不上大案,因为毕竟前一阵子才出了连环杀人案,二来也谈不上诡异,几天就破案了,凶手承认得特别快,也不具有法律典范。所以出名这一说他没弄懂。
司世堂摆手:“你想想,钱震的私生子死了,他能善罢甘休吗?”
“钱震?”高策愣了,是他知道的那个钱震吗?
“就十几年前退休的那个警届传说,一个人扫了一个毒枭窝点的那个。”司世堂边说边看了眼电脑屏幕,“你水晶被人推了,完了,网恋也崩了。”
高策转头一看:“……”
算了,回头跟林清再解释解释吧。高策干脆连耳机一摘,问:“不是,钱伦是钱震的私生子?我怎么不知道?”说完又朝了两人看了眼,“你俩都知道?还是队里都知道?”
司世堂有些尴尬,想糊弄过去:“可能……也许……大概……都知道吧。”
高策震惊:“……所以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司世堂摇头:“也不是,像念念,也就比你提前个一两天才知道。”
高策感觉三观都受到了冲击:“那你们怎么知道的?”原来就他一个人蒙在鼓里,那不要问,头儿和乔离肯定早就知道了。
司世堂怕他生气,笑嘻嘻道:“你先淡定,这事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你听我慢慢说啊,先冷静,冷静,想想你的林清。”
高策深吸了口气,心中暗示自己,冷静,要冷静,虽然你可以按头把司世堂这个油嘴滑舌的东西打一顿,却打不过他旁边那个正在慢悠悠喝茶的女人。
最终开口:“我很冷静,你说。”
司世堂这才道:“咱们刚接到这案子的时候,老赵不是找咱头儿聊过吗?”
高策回想了下,确实。那时候他和林漠在审讯室里做笔录,结果后来林漠出去了,换成了司世堂,应该就是那时候的事了。
“然后呢?”
司世堂说:“他俩聊天也没在办公室,直接在休息室里聊的,我做完笔录本来想休息一下,就不小心看到他们在查钱震的资料,后来我才找头儿问的,也不怪他不说,是赵局不给说。”
高策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所以你也是偷听来的?”
司世堂点头:“算是吧。”
叶念念突然在旁边叹气:“可怜这俩孩子。真他妈造化弄人。”
她想起一个星期前审问宋杨的场景。
当时高策拿着口供,一字一顿给面前那个面色阴沉的孩子重复着:“据唐杰和王亮回忆,高中在你桌子上放的那张纸条,确实是钱伦写的没错。但钱伦还没想好什么时候给你,他俩又以为钱伦想跟你约战,于是提前把纸条拿出来放在你桌子上……”
后面的话宋杨可能也没在听了,他面色变得可怖起来,嘴唇被死死咬住,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后才发出一阵比哭还晦涩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双手握拳,眼珠周围赤红,面目逐渐狰狞起来:“哈哈哈……那又怎么样?哈哈哈哈我妈的命还是回不来了,所以他为什么要写那张纸条……他凭什么写那张纸条!!!”
叶念念现在回想起那张脸还难以平静,她喃喃道:“傻子,他可能喜欢你啊。”
司世堂没听见她后面这句,接的上句:“俩孩子?要我说,钱伦才可怜吧,这么多年身世一直藏着掖着养,什么也没做就被人杀了,也是倒霉。”
高策也不解,问道:“所以钱伦到底做了什么?他这到底有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