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睁开眼睛。
缓了半分钟才想起来晕过去之前的事,他想起身,却发现浑身上下使不上半分力气。
“你醒了?”
井正消瘦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惨白,细长的眼尾上挑,带着一分说不上来的笑意。
“你想干嘛?”林清发现自己只是身体不能动,还能开口说话,“杀了我?”
他隐隐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对方在耳边说过的一些词。
收藏……吗?是想怎么收藏?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林清心头一震——
那是一把手术刀,刀影里都带着锋利。
而井真仿佛也没有隐藏的意思,拿起那把尖利的手术刀在他面前晃了晃。
“好看吗?”井真将冰凉的刀片慢慢划过林清因为紧张而绷直的脸颊,声音中透出几分痴迷,“在德国定的,特意为你。”
林清冷笑一声,反正这时候求饶也没用,说不定死得更快。干脆跟他开起玩笑:“那真的太谢谢您嘞,我何德何能,一个小明星,连刀都要特别定制,我是有多金贵啊!”
井真手一顿,应该也没料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
林清全身上下就那张嘴能动,偏偏还要把它发挥到极致:“不过也对,我长得这么帅,自然配得上最好的。看样子你就是看上我这副皮囊呗,是想扒了我的皮做成标本,还是掏空我的内脏做成木乃伊?”
井真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看来我应该先毒哑你的嗓子。”
林清正尝试恢复力气,他集中注意,渐渐发现,他的几根手指可以动弹了。
“你知道我一张专辑多少销量吗?毒哑我的嗓子你就是毁了华语乐坛的未来。”林清决定对嘴遁来拖延时间,暂时也没人来救他,只能自救。
井真不怒反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活泼?”
林清:“那是跟你不熟,熟了之后就活泼了,不然你可以把我先关上十天半个月,咱俩好好处个关系。怎么样?”
井真依旧脸上带笑,用那把刀划开林清衬衫的第一个扣子,语气里突然带上了一丝哀伤:“可惜了。我没时间了。”
“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得完成一个最好的作品。”
林清被那眼神看得一身冷汗。
……
“喂?”林漠来了个急刹车,“怎么了?”
“什么?!”
“行,我知道了。”
林漠也不顾前面的红绿灯,直接在大街上来了个猛拐弯,连续遭到了四五个司机的骂街。
“怎么了?你等会儿,我把警示灯放上去!”乔离把一切都安顿好后,将身体收回座位,“怎么回事啊?突然转弯?不去医院了?”
“林清失踪了。”林漠气息不稳,带着焦急。很显然,这个弟弟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毕竟回忆里,那是小时候一直缠在他后面喊“哥哥”还带着奶音的小孩。
乔离也跟着急切起来:“井真做的?”
林漠点头:“高策已经去了林清家,人不在,他调了监控出来,看到了井真。”
“看来他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前面的拐弯儿措不及防,乔离被安全带紧勒了一下。他瞄了林漠一眼,对方神情凝重,心里肯定也是万分焦躁。这种情况他很理解,如果自己的亲人陷入危险,他也应该会是这样吧。不过他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句:“你注意安全。”
又说:“井真在安华的房产有两处,咱们现在去的是?”
“高策那边跟我说好了,他和阿四、念念三人去河海那一套,我俩去市里!”
……
高策踩了刹车,三人像一阵风似的下了车。
叶念念跟在后面道:“阿策,千万小心!”
高策一面握紧了手枪一面深呼吸:“我知道。”井真的房子独门独院,高策也顾不上私闯民宅的罪名,直接翻墙进去了——好在前一阵子他跟着武警队训练了半个月,体力跟得上。
“林清正被抓到这儿了吗?”司世堂也跟着翻进来,“万一弄错了地方咱们不是白费时间?”
“白费时间总比坐以待毙强。”高策侧面几乎抿成一条线,对着密码门捣鼓半天,终于——门开的那瞬间,警报器也响了起来。
他听见隐隐有人在喊救命。
……
林清上衣的纽扣已经崩得一屋子都是,他脖子以上已经恢复了知觉,但还是无法正常活动——就算可以正常活动,以他的武力值,也不定能打过井真。
“喂。”林清喊他,“不然你让我看看你那些作品,怎么样?”
井真停下手中的动作:“你不信我?”
废话,你他妈要杀我,我怎么相信你!林清心里骂着,嘴上却说:“我也不知道你能把我做成什么样,万一做成蜡像馆里那玩意儿怎么办?”
井真还真放下手里的刀,推来了一个轮椅:“你想看?”
“想啊!”林清觉得自己上半身也开始恢复知觉了,明明是盛夏,这屋子冷得激起他一层鸡皮疙瘩,“你一幅画卖得价钱比我跑一次综艺还贵。你嘴里说的那些收藏品,我也想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