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几乎已经走空,操场上布满了人,手快一点的已经开始。雪球四处飞,嘻嘻哈哈跑着闹着,仿佛回到了幼年时代。
人总是在成长的过程中,边长大,边丢掉一些东西。童真是其一,随着时光渐渐老去,很难再回到那样的日子。非黑即白、无所顾忌、大声哭闹大声笑,数年后忆起还是不舍忘记。
二中的学生学习好,压力自然也大,疯闹着玩一场显然是最好的解压方式。
徐若茶小心躲着空中飞舞的雪球,往操场上靠近墙边的角落里走去,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放下。
虞沉动作快,三两下竟然已经堆出了一个小小的雪人雏形。出去玩过几次,她发现他有兴趣的时候少,大多时候就在一旁看着,既不离开也不参与。这样专注的堆雪人好像还是第一次。
徐若茶卷着墙边的雪,偷偷摸摸用余光学着别人的样子捏,第一个没有成型,因为力气太小散开。连着捏了几个才勉强有个圆形。
她拿着小雪球在手中垫了几下,毫不犹豫的往虞沉的方向砸去。他明明低着头,就像长着后眼一眼闪身躲开。
徐若茶找到了乐趣,又捏了几个,全都往虞沉身上招呼。虞沉一面堆雪人,一面躲雪球,有点自顾不暇,难免中了几招。
“你别闹啊,现在老实点儿,等会儿就放你一马。”
她清清脆脆的应下,憋着笑,偷偷摸摸又捏了一个,走到虞沉身后。虞沉半蹲着,毫无防备,她瞅准了时机,拉开他的衣领就往脖子里塞了进去。然而由于第一次做这种事,塞了一半就立马紧张的跳开,一边跑一边笑。
虞沉冷不防被冰了一下,“嘶”一声抬起头,目光里满是危险。
“闹是吧?”
他站起来,手上动作一点都不慢,随手抓了一捧雪就往她身上砸去。徐若茶被打了个正着,学团砸在她脸上,吃进去不少。她也顾不上抹掉,还在为刚才的恶作剧捂着肚子笑。
一边还继续抓起地上的雪团,用力捏以待反抗。她捏的慢,被虞沉打了好几个才捏好一个。
虞沉笑话她:“你有强迫症吗?捏这么圆也上不了‘世界雪团图鉴’啊。”
嘴角笑的都压不下去,徐若茶猝不及防又砸过去一个:“我乐意!”
虞沉没有防备,这一个正砸在额头中央,散了的雪团簌簌落下,还留下了一小点儿,活像善财童子。
这一下戳中徐若茶的笑点了,雪团也不捏了,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指着他的额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虞沉挑眉,头一次被这么大胆的挑衅:“还敢偷袭?”
他点了点头,慢吞吞的把手套戴好,一步步往徐若茶的方向走。徐若茶意识到不妙,努力收住笑意想要跑。刚爬起来就被他一把拽住了小腿,扑通一下又跌回去。
虞沉手快,一手钳制住她,一手抓起一把雪就往她脖子里塞。
“好笑是吧。”
接连不断的塞进来,徐若茶躲闪不及,被他按得死死的,想躲都没法躲。蹭着他的手臂往地下钻。
虞沉一伸手就把人捞出来,箍住腰继续闹她。
她怕痒,上下都得防,一只手捂腰,一只手还想捂脖子。笑的腮帮子都发酸,“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笑了,你真的一点都不像善财童子哈哈哈哈哈。”
虞沉“嗯?”一声,伸手又要去抓地上的雪。
徐若茶吓了一跳,猛地往起跳,虞沉手滑了一下没抓住,又怕她不小心磕碰到哪里,赶紧伸手去捞。
她用力太猛,这一拉就直直的往后倒,千钧一发之际,她拽着虞沉的袖口侧了下身,堪堪停住了。
……
她的嘴唇在他的下巴上蹭了一下,此刻仅差几毫米就可以再次零距离接触。整个身体更是以一种穷鸟入怀的姿态缩在虞沉的怀抱里,近在咫尺,她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打在虞沉的脖颈处,温热气体接触到皮肤又返还回来。
又是那样铺天盖地的清冽气息,与凉丝丝的雪气混合在一起。
她的目光向下移,虞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面是黑色的毛衣,她觉得如果她想,现在甚至可以数清楚上面有多少条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耳朵里只余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激烈的、冒着粉色泡泡的、肾上腺素激增的……
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嗓子,撑着他的肩膀坐起来,靠在了一旁的墙边。关于他的味道远离,她得以喘了一口气。
虞沉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幽深起来,表情也恢复了平静。黑眸中间仿佛有旋涡,惑人心魄。
他开口,打破沉寂:“喂,我们做个游戏吧。”
徐若茶脸颊都要烧起来了,巴不得他转移话题,磕磕绊绊的故作镇定:“你怎么总是有游戏和我玩。”
他像是笑了一下,定定的看着她:“一二三木头人。我数一二三,谁先动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她点了点头,手心捏紧又松开。
虞沉讲话声音很好听,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低低的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一”
“二”
“三”
徐若茶抿紧唇,一动也不敢动。
他笑,“准备好了吗?”
她从嗓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刹那之间,他的脸忽然放大,微凉的薄唇贴上了她温热的唇间。
天旋地转,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