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是因为沈颜希她爹战功累累,沈家二伯才有的今日在朝中的职位。可这一家子并不知足也不知恩,成日里明着暗着欺负沈颜希和沈欣然两个爹不在身边、娘又早逝的孩子。
而早先,“兄妹俩”刚回到府里,不大适应有些慌张,没发现林氏的坏心,时常被怂恿着同老夫人作对,直到后来才品出不对来。
老夫人本就因着传闻不大喜欢她们俩,这样一来越发厌弃。
总之,这沈府人眼里,沈鸿飞才是正经少爷,沈婉如才是正经小姐。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沈颜希微微颔首,拉着沈欣然坐下了。
林氏上下打量沈颜希几眼,转头向老夫人和煦笑道:“母亲,都到齐了可以开饭了。”
她又对沈颜希道:“都是自己人,不用拘束。”
“鸿飞还没回来呢,再等一等。”老夫人冷冷道,扫了沈颜希一眼,“总算是像个人样了。”
林氏道:“鸿飞这孩子顽皮,还在外头疯呢,我已经让小厨房备着他的饭菜了,母亲不必担心。”
老夫人这才松了口。
一顿饭味同嚼蜡,沈颜希终于明白为何沈欣然会如此抗拒了。要是可以,她也不想日日同他们一起吃饭。
好不容易吃完饭,沈颜希拉着沈欣然打算告辞,却听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明日备好礼,到宁王府和吏部尚书府道歉。”
沈欣然上前一步道,“我和哥哥都没有错,为何要去道歉?”
老夫人:“没有错?你当所有人都是瞎的吗?”
没准还真的都是瞎了。沈颜希见沈欣然翻了个白眼,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
林氏赶紧道:“昨日郡主受了风寒,眼下正病着呢。还有吏部尚书的公子,据说受了不小的惊吓,今日都未曾出门呢。”
“明明是吏部尚书的儿子故意挑衅哥哥,哥哥才会反击的,而且他找齐之恒代笔的事证据确凿,分明是他们不占理。更别说那宁王郡主,她想要害我结果自己先掉下水去了,我也被她给扯下去,我才是受害者好吗?”沈欣然气道:“他们一个个要惹事,我们都还没让他们道歉呢!”
“放肆!”老夫人怒斥道,“自从你们俩回来,惹的事还少吗?这一天天的,将军府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我们没错,我们也没惹事。“沈欣然别过头:“论丢脸,谁能比得上沈鸿飞日日好吃懒做、天天在外头赌钱被人羞辱,那才是丢了将军府的脸!”
沈颜希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争斗,她虽然知道沈欣然并不会落于下风,但见沈欣然一直挡在前头维护她,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
他们瞎没瞎她不知道,原主“沈颜希”肯定是瞎了,竟是为了个男人便要害一个如此维护自己的妹妹。
而这一家人的嘴脸也足够她也看清楚了。
老夫人的脸都青了,林氏赶紧上前帮她顺气,回头责备道:“欣然你这是哪里听来的闲话,鸿飞每日都去学堂念书,做功课都来不及,那里会有功夫去赌坊呢?”
沈宛如依偎在老夫人身边,眼里闪着泪花,柔弱道:“欣然姐姐,我哥哥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哥哥呢?”
沈欣然正是斗志昂扬,脖子一梗打算抖落更多让他们气急败坏的信息,却被自家哥哥按住了肩膀。
沈颜希冲她摇摇头,将她拉到身后,冷冷道:“既然如此,我等会便给父亲去一份书信,问一问分家的事情。”
“分家”两个字,犹如重磅炸弹,把依偎在一起的几人炸得面目全非。
林氏和沈婉如对视一眼,磕磕绊绊道:“这怎么,怎么就说到’分家’了呢?”
老夫人抖着手,这才正眼看向两人,不可置信道:“就算你爹在这,都不敢这样同我说话!”
沈颜希镇定道:“先前听父亲提起过’分家’的事,当时是欣然提起,很是羡慕别家有祖母疼爱、有姐妹相亲相爱的,才将此事压了下去。可如今看来,是我们没有福气,还是各过各的好。”
“莫须有的事我们不会乱说,莫须有的道歉我们不会去。将军府的面子我们兄妹俩自己担着。”她说着向老夫人拱手道:“孙儿们昨日都落了水,又跪了一夜,此时身子有些不适,便不多叨扰了。”
她想了想又道:“明日起我们便不同大家一起用饭了,免得惹祖母和二婶不快。”
说完,她拉着沈欣然转身便走。
便没有看到老夫人脸上那宛若见了鬼一般的震惊表情,还有老夫人那句:“太像了……”
“真是糟心的家庭关系。”沈颜希叹了一句,脚步一转打算带妹妹出去吃点好的,回头就见沈欣然双眼亮晶晶看着她。
沈欣然雀跃道:“哥!你刚才真是太帅了!”
“行了行了。”沈颜希拦住她又想往自己怀里扑的动作,“都多大的人了,矜持一点。”
沈欣然期盼道:“你什么时候去给爹爹写信呀?”
“看情况吧。”沈颜希摇头道,“边境战事吃紧,父亲眼下正是军务繁忙的时候,咱们先别给他添乱了。我刚才不过瞎说,先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好吧。”沈欣然乖巧点头,“一切都听哥哥的。”
两人笑闹着刚走到府门口,正好看到一个小厮满头大汗神色匆匆跑进来,见着他们也没有行礼就那么跑过去了,像是没看到两人一般。
沈颜希听见沈欣然笑了一声,好奇问道:“怎么了?”
沈欣然凑到她耳边悄声说:“这是沈鸿飞的贴身小厮,我猜啊,沈鸿飞肯定是又在赌坊赌输了,回来找二婶要钱呢。不过这次,好像和以往都不大一样……”
赌坊?沈颜希眼睛一亮,她可能知道该如何向反派大大好好“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