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主题曲倒是很吸引人,她在车上一路听了大概十几遍,现在就已经能够记下它的全部旋律。如果这部动画真的因为IP本身的热度爆了,这首歌的传唱度一定会因为简单上手而爆火。
她出道之后从来没有唱过歌,但她这个人轴,既然真的接下来了这个活儿,就一定要做得漂亮。
电梯缓缓地升到亮灯的楼层,唐遇脚步轻快地下电梯。主题曲哼得差不多,她想着反正就要进家门了,也就戴上耳机小声开始学习那首搞怪曲。
一手拎着自己的手提包,她的脚步因为曲风的轻快也像是要原地转起圈来。
刚走到自家门口,身后一声门响瞬间越过音乐声把唐遇拉回现实。
小声的哼歌声戛然而止,她瞬间转过身来,因为身子反应太快而没跟上的手还依旧别在身后停留在门把上。
穿着拖鞋和睡衣的男人头发有些凌乱,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以防备姿势而站的女人,动作有那么一刻的停顿。
拎着垃圾的手向上提了提,他半晌才找回因为下午长时间补觉而走失的沙哑声音:“我出来扔个垃圾。”
顺便看看是哪个小孩在他家门口学鸭叫。
“哦,哦,那你扔吧。”唐遇的动作一惊一乍地做了个“请”的动作,眼睛依旧是睁大的。
虽然反应得还算及时,但她不确定喻之和有没有听到她练习时的美妙歌声。
不等喻之和有什么动作,她就先有些慌张地转回身去,刷上自己的指纹大力地拉开门,狼狈地钻进屋内把门在身后拍上。
一套动作慌张间一气呵成,狼狈至极。
拎着垃圾的男人站在自家门口的地毯上愣了愣,又眨眨眼睛。走廊里的感应灯在没有听到响动后灭掉,一片黑暗中,还没睡醒的他缓缓地打出一个大的出奇的哈欠。
嘴巴正张到极限时,正对着的那个门又被大力地打开。
感应灯又应声打开,温暖的吸顶灯像是光辉一样洒在了喻之和的身上,连带着他张大了的嘴巴。
哈欠顿时尴尬地停在打到一半的位置,一手拎着垃圾袋一手拎着两个大空塑料瓶的男人下巴动了动,生生地把哈欠又憋了回去。
头发也乱了些的唐遇有些不自在地走出房门一步,扶着门把手弯下腰去,干笑着狼狈地解释:“我忘记换鞋了。”
换下的靴子被随手扔在门口的地上,女人又飞快地闪进了门内。
动作快得喻之和第二个劲儿上来的哈欠,甚至都还没有打出来。
在一片安静的明亮中,他缓缓地舒畅地张大嘴巴。
半截儿,整个楼道又瞬间陷入黑暗。
在黑暗中满足地打完剩下半个哈欠的喻之和:“……”
去一楼门口的大垃圾桶里扔完垃圾,穿着单薄睡衣的男人被冻得够呛,在电梯里直搓手。
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暖意,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八百年前刘景然发的一条朋友圈。
【恕我直言,一切在高层走廊里安声音感应灯的设计都是S.B】
当时中二的刘景然和初恋女友在走廊里卿卿我我,想要像电视剧里一样自带柔光地吻别,结果刚吻下去灯就黑了。
作为评论区嘲笑大队的一员,时隔多年后,喻之和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默默地点开那颗心,真情实感地为他点赞。
点完赞,他还特地跑去私聊了喻老爷子的助理:“咱们公寓的设计,有没有用声音感应灯?”
用了就给他换掉。
每少一盏声音感应灯,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尴尬的人,这座城就多了一个快乐的人。
没有尴尬,就没有伤害。
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喻之和刚走出电梯,就被站在电梯旁边沉默的女人吓了一跳。
她依旧穿着刚刚的那一身衣服,只是脚上趿拉着毛绒拖鞋,看上去像是硕大的两只爪子:“喝点儿?”
听到她是在想之前他们的例行晚间会谈,喻之和笑了,直男的好奇视线还是没离开她的那一双粉红色大爪子:“怎么喝?这儿没有天台,也没有露台。”
“我一个大男人去你家里,或者你一个小姑娘来我家里,都不太好,”他的声音放柔和了些,抬起眼看着裹着外套盯着自己的唐遇,“你想去哪儿喝?”
“我今天太郁闷了,”唐遇想到那个搞怪曲就开始头疼,她倚在墙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要不然我们就在走廊喝?”
在经历了并不愉快地打哈欠过程后的喻之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吸顶灯,又看了看她。
刚要开口,灯又灭了。
一片黑暗中,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不必。”
应声而亮的走廊里,他看着唐遇,耸耸肩膀,认真地点评:“晃眼。”
唐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