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朵第二次光顾牛记点了同样的餐,依然是早上那个收营员,对方看着她忍不住笑。
“颜小姐不想尝尝别的口味吗?新出的螺蛳粉也不错,要不要尝试下?”
颜朵经常来吃,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比她大一点的女士,两人一个赛一个的爱吃辣,以前店里的人只会讨论她长得漂亮,等《权谋》播出后,大家才知道她的名字,而颜朵也没用架子,偶尔店里有人认出她,她也很好脾气的答应大家的合影要求,并不避忌。
颜朵摇头,也不多解释,“你能把辣椒酱另外放吗?”
关于季燃吃辣这件事,颜朵还是不放心,长期不吃辣的人口味突然就变了,颜朵总觉得不放心,所以辣椒酱还是不要提前放了。
收营员见颜朵坚持,也没再说什么,拿一个圆形的调料盒装了大半盒辣椒酱,跟打包盒放在一起。
颜朵坐车回来时,季燃已经等在楼下,颜朵把打包盒放在餐桌上,季燃自动坐了过去。
颜朵看着他有些急切的样子,有点想笑,把牛肉面从袋子里拿出来,端到季燃面前,又把筷子递给他。
季燃接过筷子吃了一口后,抬头问颜朵,“没放辣的吗?”
颜朵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你不是不能吃辣的吗?”
季燃往袋子里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一个小盒子,打开后,用筷子蘸了一点放进碗里,对颜朵说道:“我跟你说过了,人都是会变的。”
这句话颜朵记得,上次在她家,她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他却说人都是会变的,他现在更喜欢喝凉水甚至冰水。
颜朵不明白十几年的习惯怎么能说改就改了,就比如她,喜欢了他六年,早就成了习惯,如果要她改掉这个习惯,只会让她挖心挖肺,痛苦不堪,所以她早就决定了,即使离婚,她依然会喜欢他,支持他,但不再奢望成为他心里特别的存在。
颜朵低头暗自想完心事,一抬头就看到季燃满头大汗,脸红得跟油焖大虾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季燃一口气喝完温热的豆浆,总算好了一点,他抬头看向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虽然此时的自己有些狼狈,但能让她收起刚刚那副好似死了老公的悲伤样,季燃觉得出点丑,其实也没什么。
颜朵笑完,擦擦眼角的生理泪水,说道:“不能吃就别吃,不要为难自己。”
季燃仿佛跟她对着干,低头喝了一口辣辣的汤,额头的汗瞬间暴增。
“很多你觉得不可能的事,也许我甘之如饴呢?”
季燃盯着颜朵的眼睛说出这句意有所指的话时,颜朵只觉得她的心脏似乎要蹦出了胸膛,她掐着手心逼自己移开目光,低头喝了一口手边的豆浆。
整理好心情,重新抬起头,正对上了季燃的目光,季燃的目光向下,钉在了豆浆杯上。
颜朵也低头看向豆浆杯,突然就不好意思看季燃的眼睛了。
她只买了一杯豆浆...
并且不是给自己的...
难怪她吸了半天没把豆浆吸出来...
天哪,来道雷把她劈死吧!
两人虽然做过最亲密的事,但颜朵仍然无法直视自己跟季燃共用一根吸管,就像她执拗地认为,上榻是夫妻间的责任,而接吻却是情侣的小情趣一样。
最后,无地自容的颜朵拿着包噔噔噔地上了楼,逃离了尴尬之地。
而季燃看着她的背影一眼,低头继续吃牛肉面,唇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再一次在季燃面前刷新了蠢样的下限,颜朵待在房间里不敢露面,正好安亦心给她打了电话。
“你昨天跟季燃碰见了吗?”安亦心问。
颜朵实话实话:“嗯,碰见了,我们谈过了关于离婚的事,他没有拒绝。”
安亦心很意外,转头看了旁边的老伴一眼,又问颜朵,“你们手续办了吗?”
“还没有,季老师的结婚证不见了,他说等找到了就一起去民政局。”
安亦心在电话对面愣了半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结婚证只有一个或者说即使没有,都不影响离婚的,燃燃这个借口还真是...看来老伴说得对,燃燃这是根本不想离婚啊!
“行,那你多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慢慢找,反正你也不急,是不是?”
安亦心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助纣为虐的狼妈妈,一步步把小白兔往狼崽子嘴里递,又一想,颜朵本来就喜欢儿子,现在儿子终于开了窍,懂得挽留了,还说不定早就对颜朵情根深种了,以后两人一说开,不就皆大欢喜了,所以也不算助纣为虐啦。
颜朵在电话对面说“好”,未来的时间里,她的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即使去办手续也还得抽时间,所以,等就等吧。
给自己找借口的时候,颜朵把心底的不舍扔在角落,只当自己并没有这种要不得的情绪。
晚饭时间,重新将脸皮修炼得更厚的颜朵下了楼,没事人一样,跟季燃面对面坐着吃饭,虽然下午并没有下楼来,但颜朵吃了两口菜就知道晚上的饭不是季燃做的,像是阿姨的手艺,想想他下午在电话里说在看剧本,颜朵问他:“你今天是在看《等你的岁岁年年》的剧本吗?”
颜朵了解中的季燃,每次进组前就已经对剧本吃得很透了,合作《权谋》时,她无意间见过他的剧本,上面的笔记密密麻麻,功课做得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