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厚重的骨爪按在刀柄上,缓慢的将刀拔了出来,刀尖直指审神者,“那样的话,在下就要和本丸里的各位同伴们,进行肃清了啊!”
金铁交击的出鞘声响起,几乎在场的所有付丧神都拔出了自己的本体,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很明显,污秽之气借由三日月宗近的身体又重新凝聚,凭借着它对本丸里的付丧神长年累月的侵蚀,重新操控了他们。
江雪左文字站了起来,拔出他的本体,站在了审神者的身侧。
“在下讨厌争斗,但也有不得不拿起刀剑战斗的时候。”面如霜雪的付丧神缓缓立起手中的太刀,声音坚定又低沉,“我会将胜利和和平带给您的,主殿。”
形势蓄势待发。
审神者终于动了,他大发慈悲的分给三日月宗近一个冷淡到几乎看不出情绪的眼神,那样平静的目光让三日月宗近几乎以为他是在看路边的虫豸而不是一位完全暗堕妖化的付丧神,这让三日月宗近出离愤怒了起来。
这样的眼神,是在嘲笑我吗?
那就让我来打破你平静的假面吧,真想看看你这张高傲的脸露出惊慌失措惶恐不安的表情啊!
他弯起的嘴角蓄满了恶意,握紧刀柄就要向下劈去――
审神者抬起的左手五指做出一个虚拢的形状,咳血的一期一振就在瞬间变回了本体,落在了审神者的手中。
他拔出刀,随着刀身出鞘,这把被污染的太刀又一寸寸变得锋利起来,他挥出刀,一道肉眼可见的波动随着刀尖的舞动扩散开来,令人牙酸的空气摩擦声响起,几乎只是一瞬间的时间,能站立的付丧神们除了审神者一方的药研藤四郎和左文字一派,竟只剩下了三日月宗近。
一柄柄刀剑哐当哐当的落在地上,竟是在一瞬间全部变回了本体。
一缕蓝色的发丝从三日月的眼前飘落,他头发上的流苏终于断了最后一根丝线,缓缓的坠落下来。
什么……?
“哎…?原来五虎退不是最严重的刀剑啊。”审神者收刀入鞘,目光随意的看了一眼三日月宗近,“最严重的,原来是你啊。”
好强……!
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之上,仅仅一击就将所有的付丧神打回了本体,这样下去要输!
这下即使是三日月宗近也无法保持冷静了,他的大脑急速转动着,想要想出一个什么方法来挽回目前的颓势。
审神者却仿佛无知无觉的模样,事实上他也是真的没啥感觉,在他简单的直线思维里,不对就打,脏了就弄干净,我的东西再不好看也不会嫌弃,是我的就别想抢走,谁都不行。
他掂了掂手中的一期一振,这把刀此刻已经恢复了光洁,从内而外,彻彻底底的净化干净了。
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这样才对嘛,刚刚脏兮兮的样子多不好看。
他将它向上一抛,太刀在空中绽放出白色的灵光,一期一振以实体的状态重新出现。
“一期哥!”药研惊喜的喊了一声,为兄长,也为自己。
一期一振单膝跪地,低低的垂着头,语气艰涩,“非常抱歉,大将,让您失望了。”他在被重新净化后终于弄明白了一些他一直忽略的事情,停顿了一下,又急急的补充,“但在下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大将!”
一期一振这么承诺道。
不会再让污秽蒙蔽了双眼,他会坚定的守护在自己的审神者身边,为他斩除一切障碍,清扫前进路上的一切绊脚石。
即使那阻碍多么艰难,即使所有人都离开了大将,他也会一直站在他身边,战斗到最后一刻。
啥玩意?
审神者眨眨眼。
他说的每个字都明白,但合在一起我咋就弄不懂了呢?
不就是一不小心被污染了么,这不是又弄干净了嘛。
审神者思考了几秒钟,发现自己的脑电波仍旧没和一期一振的对上,正准备忽略过去,但又对上一期一振渴望又略显迟疑的目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顿了一下,想起狐之助对他提的建议,于是冲一期一振轻轻弯起了唇角。
他伸手拍拍一期一振的头发,殷红的嘴唇柔软的勾出一轮浅浅的新月,清淡的语气听在一期一振的耳朵里似乎也多出来什么不得了的波动来。
“没事没事,你做的很好哦,真不愧是粟田口的一期一振吉光。”
……原来,我说的话大将都记得吗?
一期一振毫无征兆又不出意料的飘了满地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