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戌时时分,客栈外的天早已暗了下来,不过路灯点亮,街市上人潮涌动,到也算是热闹了。
薛芸婷把玩着手上的茶杯,语气不急不缓的道:
“好了,方玲,现在就我么那两人,你且说说看,你究竟是为谁做事?”
方玲心中咯噔一下,茫然道:“小姐何处此言?若不是小姐愿意收方玲为婢,方玲只怕是会被家中父母直接发卖给别人做妾了。”
薛芸婷气定神闲,“方玲,我既然会问出口,那就是我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你确定要瞒着我吗?”
方玲唇角紧抿,她就知道,从她刚来的那天起,这个薛家小姐早已经怀疑她了,尤其是在遇到强盗那会......
方玲直接跪下行了大礼,神色不明,“小姐,你只需要知道,方玲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你是九王爷派来的?”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却带着肯定。
方玲神情微讶,似乎是被薛芸婷猜中了。
薛芸婷叹了口气,“果然。”想到晋灼那人,她又不自觉的笑了下,“他为什么让你来保护我?”
原文中,因为夺嫡一事,三皇子相争,朝局看似是一片安稳,而底下却早已是一片混乱不堪,暗潮涌动,多方势力蠢蠢欲动,再加上皇上又忽然遣安阳侯回京,怎么看都像是有无数陷阱等着他们去跳。
而晋灼又在这时在她身边安插方玲这人......她对安阳侯前往上京一事,有了深深的疑问。
这边,方玲怎么也没想到,薛芸婷竟然猜中了她背后的人,她开口道:“最近朝局有些不平,九王爷也是怕有人会牵连到小姐您,所以才会让我过来保护您。”
“你是什么时候习得的武功?”
方玲没想到薛芸婷话题转那么快,一时之间有些愣怔,又随即道:“回小姐话,方玲自八岁时就已经开始习武。”
“你家人一概不知?”
“不知。”
家里人口多,再加上唯一对她关心的凝雪自十岁后就进了侯府后,家中更是没人注意到她了,因此她学武一事,家里人竟无一人所知。
薛芸婷看着方玲,心中情绪一时有些复杂,点了点头,又莞尔道:“若是让凝雪知道你会武,她指不定有多惊讶。”
原本以为是个柔弱无倚靠的姑娘,谁曾想,一转眼变成了会武功的女子,一下成了几人当中最为厉害的人。
许是想到凝雪,方玲的神情都温柔了起来,“家姐自幼对我都很好,若不是担心会牵连到她,我也不会一直隐瞒她至今。”
话音刚落,客房门被人敲响,下一瞬,凝雪凝红端着东西进来了。
许是在马车上没吃好,凝雪凝红端来了不少吃食过来,四菜一汤,倒是有些丰盛。
瞧方玲神情肃穆,凝雪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表情那么严肃?”
方玲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薛芸婷,见她喝着茶,似乎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她当即就明白的对方的意思,于是笑道:“没什么,我哪有严肃,你多虑了。”
“是么?”
“是的是的!”
凝雪没再细究,又低着头摆着饭菜。
许是在马车上吃了东西的缘故,薛芸婷此刻并不不饿,不过也勉强吃了一些,而剩下的大部分吃食都进了凝雪的肚子里头。
消化了一会,凝雪几人又在地上铺开了床铺,人一多,显得整个客房都温暖了许多,又过了片刻,大家都梳洗好了后,薛芸婷才上了床,而凝雪她们也进了被子里。
舟车劳顿,薛芸婷面上不怎么显,身体却也早已困顿不已,脑袋刚挨上了枕头,便也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薛芸婷忽然听到房门之外有些动静,她睡眠向来就不深,尤其是在外面,她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凝神一听,又是一声轻微的响动声。
薛芸婷一下子便坐起身来,下一瞬,就瞧见方玲手里正拿着一把软剑候在门口,感应到薛芸婷起身,她还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着不要发出声音。
黑暗之中,她将方玲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当即便僵住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然而,预想中的危险并未发生,只听一阵清脆的黄莺叫声,之后又恢复的寂静。
方玲松了口气,将软剑放回去,跨着几步就走到了薛芸婷跟前,小声道:“小姐怎么醒了?”
“我睡眠浅,听到响动就醒了,方玲,你可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可能是什么虫子之类的,小姐别太在意,快睡吧。”
薛芸婷瞧着她,半晌才说了声好。
刚刚那响动明明是有人想开门才导致的,再加上之后那莫名的黄莺声......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小虫子之类?不过方玲有意不想让她受惊,她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而这时,门被人敲响,方玲浑身上下一下就戒备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觑一眼,方玲起身过去。
一开门,便是之前的那个侍卫。
他拱手轻声道:“姑娘,房内未发生什么怪事吧?”
方玲道:“什么怪事?侍卫大哥何出此言?”
“即无事就好,姑娘早些歇息,明日还得起个大早赶路。”侍卫并不想多话说什么,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
方玲关上门,又走到薛芸婷身边回话,这回薛芸婷并未说什么,就说了句快歇息吧,就躺下睡觉了。
这一夜,方玲时刻握住腰上的软剑,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车队又向着上京出发,马车上,方玲昏昏欲睡,薛芸婷瞧她眼下那明显的两道黑眼圈,便知道她昨晚定是一晚未睡。
凝雪看自己的妹妹这幅样子,当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上一夜未睡吗?”
凝红也是一脸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