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三番五次想置长公主于死地?”花云夕仔细想了想,以德阳的性情,不会如此招人恨.
“宫里有一个老妖婆,从前看不得我好,现在见不得我活.”德阳前世今生的种种,恨不得把那老妖婆的头砍下来.但她不愿那样做,毕竟是父皇的发妻,她一让再让一忍再忍,老妖婆的手腕却越来越毒.
“太后?”花云夕有些惊讶,太后位高权重,德阳是大齐将军,在外领兵大战,而今已是大齐国战功赫赫的功臣.她竟然分不清时事想杀德阳,可见那恨意有多深.
“嗯.”德阳沉下脸:“他日与你们细细道来.”
遇上这档子事,打牙祭也省了,三人一口气没歇回到公主府.张扬已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高兴的跳了起来:“长公主,你可回来了!”
“你小子跟着花云夕打家劫舍,开心吗?痛快吗?”德阳捶了他一拳,张扬又结实了,个子似乎又高了一些,而今站在那,已经像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
“跟着花老大打家劫舍痛快!但是我还想带兵打仗,等东路的事处理完,长公主把我调回身边吧?这些日子跟着花老大学了好多不入流的手段...”张扬想了想,那些手段的确是不入流,但是极有效.
“你说谁不入流呢?”花云夕爆他一记头.
“让个美娇娘调戏富贾,把人家私库的钥匙骗出来,那叫入流吗?”张扬不服气.
“是不是不费一兵一卒把事儿办了?”
“是.”
“那还废什么话!”花云夕把自己的武扇扔出去,张扬跳着躲开.
几个人许久未见,这一相逢,便笑闹不停.
正玩闹间,门人来报:“游思行大将军求见.”德阳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他那一日洋洋洒洒几个字的千里加急信,脸红了一红:“不见!”
游思行满身风霜站在门外,他刚进城,还没回府,听说德阳也到了,便来看她.这些日子每日给她写一封信,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德阳除了那封说他做梦的信,再也没回过其他.
心里惦记她,让从前的部下把她每日的小像画下来,看着那些小像就知道她每日穿什么,仿佛就在身边.
门人慢吞吞回来,看到游思行为难的说道:“长公主说不方便见客.让大将军有话留到明日早朝再说.”游思行似是在意料之中,朝门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张扬猫在门后看游思行的背影,十分落寞.问一旁的顾儒之:“长公主为何不见他?”
顾儒之讳莫如深的笑了笑:“你还小,不懂.”
说的张扬脸一红:“我不小了!”
顾儒之笑出声,拍了拍他肩膀:“你不小了,该成家了!但你该不懂还是不懂.我问你,刚刚门人来报的时候,长公主脸红没红?”
张扬想了想:“红了.”
“为何?”
“因为...心里有游将军?那为何不见?”
顾儒之又用力按了按他肩膀:“再学几年.”说完他背起自己的竹筒向外走:“与长公主说一声,我出门办事.明晚回来.”
出了长公主府便朝城外走,年关将近,家家户户挂起了灯笼.他而今不像从前四海漂泊,跟在德阳身边,好歹也算有了一个家.再看这些灯笼,心内竟添了几分安稳.
快到城门拐进一个小巷,巷子里灯影幢幢.继续向里走,在巷子的尽头,有一户人家十分不起眼.他站在门外轻轻的叩门.
一个年轻的女子开了门,看到是他,眼睛亮了一下.
忙把门打开让他进去.
顾儒之一言不发跟着那女子,一直走到内间.推开门进去,一个女子坐在床上,就着昏黄的灯在绣着什么.她似是有了一些年岁,然而那张脸却温柔异常,是被岁月厚待的模样.
听见响动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看到顾儒之,面前的男人两鬓已有了风霜.眼泪竟落了下来.
“多年未见,可好?”那女子用手拭了眼角,深深看着他,生怕一眨眼他便不见了.
“尚可.王妃...不,眼下应该是皇后了,可好?”顾儒之看了她,这些年与她互不往来,前段日子突然想尽办法传信给他,要与他在京城相见.“大凉皇宫呆着不好吗?皇后为何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你知道的,我不想做那个皇后.”大凉皇后站起身来:“我的孩儿不见了,我必须自己来找.然而我找不到,只好找你.”
“你以什么名义出来的?”顾儒之看到她眼下的青黑,应是很久没有睡好过了.
“出宫礼佛.”
“嗯.”
“你不问问我要找哪个孩儿吗?”大凉皇后站在顾儒之身前,伸手去翻他的衣服,拿出了那个荷包.“你还带在身上?”
“带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