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叫做盖尔的人,在火焰衰微之时成为了不死人,然后被捕猎不死者的白教捉住。
然后他成为了卑贱的奴隶,被负责传火的白教驱使着为诸神战斗。在无数困难重重的战斗中,盖尔用满身伤痕为自己换来了获得自由的机会。
他被释放了,作为一个奴隶升格的骑士,被放逐到了绘画世界——艾雷德尔。在这里,有他梦寐以求的宁静生活,还有一个幼小而纯洁的少女。
她成为了这个老不死人的宁静港湾。
当艾雷德尔濒临腐坏,身负绘世者之血的少女将接过令世界重生的重任。然而,绘制世界的颜料却已经干涸。
当——
红头巾的盖尔四肢着地,锈蚀朽烂的处刑人大剑在天空划过一道震撼人心的弧线,深深插入沙中。一个卑微的不死人奴隶,一个行将燃尽的薪王,在旧世界的废墟中不期而遇。
“呃啊啊啊啊啊啊——!”
几近失去神智的奴隶骑士无意义地怒吼着,四肢如同野兽一样扑向爱西丝,大剑毫无章法地横扫,扬起大片尘沙。
他从艾雷德尔出发,离开亚诺尔隆德,走过幽邃教堂,走过洛斯里克,走过……数无穷的岁月。尽管皮肤焦烂,骨已歪扭,亦或早已失去神智,但战斗之路仍不见终点。
传火大剑与几乎一碰就碎的腐朽剑刃在半空交击,飘落点点星火。
天幕浓云四合,狂风呼啸,扬起沙尘有如城墙。从缝隙中透出的若有若无的微光,也在飞速流逝。
然而,当盖尔坚守着最后的执念,在矮人诸王处求得黑暗灵魂时,却发现他们的血早已干涸,于是愤怒的奴隶骑士撕裂躯体,将黑暗灵魂一口吞下。
当然,他也心知肚明,因为自己不是足以承载力量的英雄,很可能会受到黑暗灵魂的侵蚀,再也无法回来。
行将燃尽的薪王有些怔然地注视着手,不远处,是颓然倒地的盖尔。
闪烁的火星在白嫩的肌肤上游走,不断打碎着魔法营造的假象。原本白炽的火光渐渐熄灭,变为暗红,而在枯瘦的手臂上,缺乏生机的死灰色更越来越多地显示出来。
和喀拉弥特已经断掉了联系,是预示着什么吗?
奴隶骑士体力不支地跪在地上,黑色鲜血从口中一滴一滴地落到坑坑洼洼地剑刃之上。老不死人愣愣地看着剑刃上的鲜血,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
“啊啊,这就是了吗?这就是——”
“黑暗灵魂的血吗?”
锈蚀的大剑重新插入地面,奴隶骑士踉跄着支起身体,从红头巾下,从破烂披风下,暗红怨灵喷薄而出。
……
罗玛尼偷偷摸摸打开了大门,在发现走廊里的监视器已经关掉之后,悄悄地走了出去。拿在手中的金色手钏经过特殊充能,变成了金色巨蛇的模样,打开了通往异空间的大门。
虽然偷拿爱西丝的魔术礼装有点不道德,但总比自己跑到走廊上,被监视器发现,接着被员工还有英灵围观比较好吧?
抚摸着瓦吉特冰凉顺滑的金色鳞片,身前曾经作为古以色列所罗门王的男人想着,努力不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加拉哈德拿回来的那十枚戒指上。
开什么玩笑,难道随便做十个戒指就能模仿主赐予他的十戒了吗?!
如果能这样方便的话,他早就叫莱昂纳多做个十套八套,让迦勒底里的每个人手上都戴着戒指了!
粉色头发的青年一面心虚地想着,努力忽视了另一个几乎是天方夜谭的可能。然后,他就撞到了一个温热但不怎么柔软的怀抱里。
“晚上好啊,罗玛尼·阿基曼医生。”
白发的女性从者脱帽躬身,对他慢吞吞地打了个招呼,故意拖长的音调在唇齿中回荡,隐约有些旖旎地味道。明明是在变幻无穷的异空间里,对方表现得却像是在饭后出去散步一样轻松。
“啊哈哈哈,是,是该隐赫斯特啊,晚上好。”
罗玛尼抚着瓦吉特的手骤然紧了紧,如蛇爬过脊背般的凉意渐渐升起。
圣蛇瓦吉特的礼装明明如此强大,就连魔神柱的空间封锁也能强行挣脱,却无法拦住该隐赫斯特的追索,难道……这就是她的特殊技能吗?
可是,为什么她之前从来没有显露过?
震惊不小的青年努力定了定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该隐赫斯特,你也是晚上睡不好出来逛逛的吗?”
帽子上插着精致羽毛的女猎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罗曼医生,从者只要魔力足够,完全能够不睡觉的。”
女猎人顿了顿,随后露出探究表情欺身过来,温热吐息扫过,罗曼甚至能闻到从对方发间飘来的淡淡玫瑰香气。
“我很好奇,作为凡人的罗曼医生,睡不着的话,打开电脑玩游戏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拿走我·御·主·的礼装,特殊充能之后半夜在异空间里晃荡呢?”
……
天昏地暗,雷霆如雨。
暗红混沌的怨灵从盖尔膨胀撕裂的躯体中被释放出来,愤怒而漫无目的地追索着生命,最后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漆黑的腐蚀坑洞。